陈燕如跟她又哭又闹。
陈喜：“你别哭，哭解决不了问题。”
她发现陈燕如年纪越大，情绪越不稳定。
陈燕如哭了几嗓子，她索性挂电话。
陈喜一转身，赵殷东正对她的方向走来。
平日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短发散在额前跟两鬓，刚洗的澡，发尾还在滴水。
一颗颗晶莹水珠坠落，浸入他凹凸有型的锁骨。
再沿着皮肤淌进胸口，他胸脯起伏着，陈喜看得清他皮肤上的纹理颗粒。
喉咙狠狠窒了口呼吸：“你要吃东西？”
赵殷东在看她，也不知端详什么，看得无比认真。
约莫三秒过后，他拉动琴弦般的哑声：“叫了点宵夜，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太晚吃东西我肠胃受不住。”
陈喜怀疑赵殷东是被她说话声引过来的。
“跟家里吵架？”
陈喜就算把头砍了，赵殷东怕也看得懂她的情绪，她干脆直爽些：“也不算，我妈又想在外边买套房子独住，她选中了宁海山庄，那边房子离市中心远，我怕她出事都赶不过去。”
赵殷东在她身侧坐下，点了支烟。
后背脊懒懒的靠着椅背，一副闲散姿态：“钱够吗？”
这一句话直接问到了关键点。
他突然沉声问的。
陈喜压根没想过跟赵殷东要这笔钱。
她是她，陈燕如是陈燕如。
这钱也不该是赵殷东来出。
陈喜虽然爱钱，但绝对不是那种贪图的人。
她睨着男人夹烟的手指，关节处粉白色，每根指节都分明亮眼。
赵殷东的好看不是那种一眼惊艳，是需要你从细节中摸索探究。
就像是一壶陈年老酒，越品越有味。
陈喜记得跟他领证那日，她走在前头，他在她身后一路护着，生怕排队拥挤的人踩着她，磕碰到她。
领完证上车，赵殷东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个人银行账户，一一给她查看所有资金链。
他说他是做投资的，也算跟她老本行对口。
两人相谈甚欢，一路从民政局聊到秦翠台。
赵殷东的执行力特别高效，从相亲谈论结婚不到两个月，搞定一套房一辆车。
陈喜磨磨牙根。
“赵殷东，你有没有一刻觉得我爱你的钱？”
因为男人年纪大了，要适当的妥协。
或许她就是他做的那个妥协呢？
赵殷东扭头来看她，烟还在手上飘着白雾。
“不会。”鼻息里传出重音：“结婚时，你连彩礼都没要，阿喜，哪怕你真是图我的钱，我觉得没什么，你那时是大好年华，我比你大了七岁，年龄上本就不对等，你付出青春嫁给我，我花钱给你很正常。”
正常吗？
陈喜把同样的问题在心里问了一遍自己。
“突然觉得你这个人忽冷忽热的。”
赵殷东：“那是我在控制情绪，避免跟你起争执。”
就像谈及江莱猫的那晚。
陈喜看着他的脸，忽然心头某处颤了下。
这种感觉很多年没有过，上一次是陈行周对她死缠烂打了半年之久，大雨天站在她家楼下表白那晚。
她觉得他脆弱得要碎了。
那晚之后，他们顺理成章的开始交往。
陈行周将她保护得很好，唯一的矛盾是他一直想方设法要留她在海城。
陈喜觉得自己在他眼中，像个势在必得的物件。
他们门第不对等，她不敢保证陈行周一辈子不变心，一辈子待她如初。
她更不敢冒这个险，押付上一生。
“你点的什么？”
陈喜笑问，转移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