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地宫密室:少年谢无咎跪在一个巨大的、刻满符文的傀儡法阵中央。他的绯红官袍被汗水浸透,身体因剧痛而剧烈颤抖。法阵边缘,站着那个绯红宫装的冰冷女子。女子手中操控着无数傀线,正将一根根闪烁着寒光的噬心钉,狠狠钉入少年的后背!每一根钉刺入,少年都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鲜血染红了地面。而他的目光,却死死盯着密室角落阴影里——那里,似乎有一个小小的、瑟瑟发抖的身影轮廓(幼年云灼?)若隐若现。女子冰冷的声音在密室回荡:“记住这痛!痛是傀儡师的力量之源!情爱…是穿肠毒药,噬心钉…才是你的良配!”
“呃!” 云灼猛地从混乱的记忆洪流中挣脱,身体因剧烈的精神冲击而向后踉跄,重重撞在冰冷的囚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她抬起头,隔着扭曲的冰晶壁障,看向囚笼外那个因噬心钉剧痛而佝偻偻着身体、嘴角溢血、却依旧死死盯着她的男人。
幼年的囚笼酷刑……血池玉佩的源头……父亲府邸大火时的窥视……噬心钉植入的惨烈……还有那句“情爱是毒药,噬心钉是良配”的诅咒……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那张染血的婚书和谢无咎刻下的暗金“灼”字,强行串联起来!
一个冰冷、疯狂、绝望到令人窒息的真相,如同破冰而出的巨兽,狰狞地展露在她面前:
谢无咎,这个囚禁她的疯子,这个她恨之入骨的仇敌,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被更庞大的黑暗(那绯红女子代表的势力)用噬心钉和傀儡术制造出来的、一件用来毁灭她和她家族的兵器!而这张婚书,是父亲试图连接两家、化解仇恨的微薄希望,却最终成了谢无咎无法挣脱的诅咒和……反抗的执念?他用自己最后的血,在婚书上刻下她的名字,是宣告?是束缚?还是……一种扭曲的、以生命为代价的……保护?
“谢无咎……”云灼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
谢无咎却不再看她。他缓缓直起身,用染血的袖口抹去嘴角的血迹,动作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冰晶囚笼中脸色惨白、眼神混乱的云灼,目光扫过她手中那张染血的婚书,以及婚书上那暗金夺目的“灼”字。
“糖霜囚笼……会治好你的蛊。”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平静,却比任何时候都显得空洞,“至于这囚笼之外……”他顿了顿,绯红的官袍在幽暗的光线下如同凝固的血,“是更冷的霜,更毒的糖。”
说完,他决然转身,绯红的衣摆扫过冰冷的地面,再未回头。脚步声在空旷的地宫中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死寂的黑暗里,只留下那枚沾着血渍的半块太医令牌,和那张承载着血腥过往与疯狂执念的婚书,静静地躺在云灼颤抖的手中。
冰晶囚壁倒映着她苍白失神的脸,以及婚书上那个暗金色的“灼”字,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也像一道冰冷而绝望的枷锁。囚笼之外,是谢无咎口中的“更冷的霜,更毒的糖”。而囚笼之内,这由父亲遗物构筑、由仇敌之血维持的解蛊之地,究竟是生天的起点,还是另一场更漫长囚禁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