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光在三天后才姗姗来迟。
他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伤还疼吗?”
说着伸手想碰我颈间的鞭痕,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他皱了皱眉,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给你的。”
我颤抖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碧玉耳坠,上面雕着并蒂莲纹。
我怔住了,我确实说过喜欢碧玉。
可后来江无漾来了,她最爱碧玉,我便再也没戴过。
“怎么,不喜欢?”
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眉头紧锁。
我死死克制着情绪回道:“喜欢,多谢。”
见我收下,他神色稍缓,竟亲自俯身替我戴上。
他的指腹擦过我的耳垂时,动作轻柔得不像他平日的作风。
“今晚我留下陪你,过几日再帮你修复星盘。”
他说这话时,目光闪烁了一下。
夜里,他竟真的留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替我换药,我沉默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变了态度。
“疼不疼?”
他低声问道。
我摇摇头,喉咙发涩,“不疼。”
他盯着我的眼睛,低声道:“九鸢,无漾为了我差点魂飞魄散,你身为司命,救她也是你的职责,难道不是吗?”
这句话瞬间刺穿了我最后一丝幻想。
原来,就连这一点温柔,都是假的。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仙婢慌张地闯进来。
“战神大人!
圣女突发心疾,疼得厉害,请您快去看看!”
尧光的手猛地一顿。
我清晰地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匆忙起身,连药碗都打翻了。
“我马上过去。”
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甚至忘了跟我说一声。
我呆坐在榻上,看着药汁顺着床沿滴落,就像我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穆长庭从屏风后探出头来,笑着冲我比画,他刚查清了江无漾伪造命格的证据。
他的传音悄然入耳,“再忍忍,明晚子时就走。”
趁尧光不在,我强撑着开始收拾行囊,大门突然被推开,穆长庭迅速隐身。
江无漾的心腹闯了进来,丢下一卷诏书。
“天帝有令,三日后为圣女改命,若敢出错,绝不轻饶。”
“警告你,你还是识相些好,别耍花样。”
不等他说完,我直接按上手印。
对方愣住的模样可笑极了,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
那人走后,穆长庭拦住我撕毁命簿的手,“想清楚了?
这一撕下去,你万年的修为尽毁。”
我望着命簿上尧光与江无漾并肩而立的画面,轻笑:“你不是说妖界缺个管姻缘的?”
“缺啊。”
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坛酒,“尤其缺你这种狠起来连自己命都敢改的。”
我扒开酒坛的泥封大口倒进嘴里,酒香混着血腥味在喉间荡漾开。
我抹了把嘴,笑着问:“条件呢?”
“第一,不准再为他哭。”
他竖起手指,“第二,跟我去人间游历。”
“第三……”他顿了顿,“算了,等你活下来再说。”
当夜,子时刚到,穆长庭就如约翻窗进来,动作轻柔地将我打横抱起。
“走喽!”
路过瑶池时,他故意提高声音,“某些人以后可别哭着想找人改命啊!
到时候可没人帮你们了。”
结界撑开的瞬间,他低头看我,语气温柔得不像平日那个吊儿郎当的妖界少主,“睡会儿吧,到家叫你。”
与此同时,正在战神殿内闭目养神的尧光突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