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吴婉之!吴婉之!哎呀!”薛良焦躁的叫声在身后传来。
吴婉之实在太伤心,后面两天都没去清子河。
她大嫂瞧她整日心不在焉,欲哭不哭的,还调侃她有了小心事。
吴婉之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好朋友要撕烂她的嘴巴,把头埋在被褥里又偷偷哭了几回。
第三天傍晚,薛良在地里找到独自捡玉米杆子的吴婉之。
他气喘吁吁,又是跑来的。
见了吴婉之,薛良脸上有些不自然,但说出口的语气却显得愤慨,“你又不去河边!你是不是不想学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三天!”
吴婉之本以为他是来道歉的,不成想又被吼一顿,瘪了嘴扭头就走,“不要学了。”
薛良被吴婉之的话噎住,眼见吴婉之已经走出几步远,脸上的表情才后知后觉地变得愤怒,“不学拉倒!谁爱教你似的!浪费我时间!”
说罢气哄哄地原路跑走了。
吴婉之回头见他已经跑回村里,也是有气,“不教就不教!哼!”
吴婉之又连着几天没去河边。
其实没过多久她就有些后悔了。
薛良那日估计是以为自己要说他妹妹的坏话,才突然暴躁生气。
吴婉之想起上次帮薛良拖树杈回家,偶然瞥见躲在厨房的薛良妹妹。
那小妹妹一闪而过,吴婉之看不大清,只隐约见到她留着一头雪白的及腰长发,皮肤像是瓷器般白皙莹润,与普通人很不相同。
她听吴氏说过,那孩子打出生起就全身毛发皆白,皮肤更是白得毫无血色。
不出意外被他们村里的人当作不祥之物,差点被村民抢去烧死。
是薛家拼死相搏才保住她的性命。
后来薛父举家搬到吴家村,担心村里人扯闲话,从来不让那孩子出门。
但薛家有个白毛怪的传言还是不可遏制地传开。
为此薛家与村里人不甚往来,对外摆出副既不惹事也不怕事的态度。
吴家村的人怕招惹不祥之物,也不主动去挑事。
薛良是那孩子的哥哥,自然不准任何人说她妹妹不好。
但是吴婉之忆起薛良对她的态度,又低不下头去挽回。
他说“撕烂她的嘴不学拉倒浪费他时间”呢。
吴婉之很是郁闷,又磨蹭了几天,最终还是忍不住在某个傍晚,偷偷跑去河边等薛良。
薛良清理干净的那片沙地已经干涸,上面还留有吴婉之默写到一半的字。
看来薛良也没再来过。
她只是说了一句气话,薛良就真的不来了。
吴婉之等到天黑,薛良都没有出现。
她伤心极了,比薛良骂她那天还要伤心。
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完之后决定不要薛良这个朋友了。
往后几日她都全身心投入到田地里。
直到某日薛良踏着晨雾找到她,“吴婉之,你真不学了?”
薛良站在高高的田埂上。吴婉之得抬头才瞧得到他的脸。
他紧抿着唇,目光幽幽,表情有些倔强和别扭。
既然已经决定不要做朋友,吴婉之便不愿搭理他,埋头把花生种子扔到地里。
薛良被晾在一边,沉默半瞬,从田埂上跳下来,走到她身后,语气上扬:“你要当小野人吗?”
“我不是小野人!”
吴婉之气恼地把手里的花生篮子扔到地上,捡起块拳头大小的泥土,砸向薛良,“你走!”
薛良猝不及防被砸了一脸,连退几步,怔了半瞬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