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热气腾腾,阿娣和林舒窈在灶台前忙得热火朝天,洗菜、切肉、调馅,一派年味十足的烟火气。这样暖融融的氛围中,与阿娣这般淳朴开朗的小姑娘搭伴忙活,不知不觉间,林舒窈竟真的将中午那场争执慢慢抛诸脑后。
林父和林母坐在客厅,电视里正播放着春晚预热节目,主持人热情洋溢地介绍着各地分会场的特色。
林母一开始还有些坐不住,几次想站起来去厨房看看,都被林父轻轻按住。
“你就让窈窈自己弄吧,”他低声劝道,“你看她和阿娣配合得多好,咱们一过去,她难免又想起中午那事。”
林母终究还是坐下了,只是目光依然不时飘向厨房。过了一会儿,她低声嘀咕:“她以前哪做过这些啊?”
“现在会做了,不挺好吗?”林父啜了一口热茶,语气轻松。
“你懂什么。”林母皱了皱眉,眼里压着一层说不出口的心疼,“咱们以前再忙,也舍不得她碰这些家务。她那时候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现在这么熟练……不还是为了那个人?谁知道她这些年在外头到底怎么过的?我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还有人愿意为了男人放弃事业,在家围着锅台转。”
林父听完,笑着侧头看她一眼:“你这语气,像不像你以前训女下属的时候?”
他顿了顿,语气柔和下来:“但说实话,我觉得婚姻幸不幸福,和做不做饭、有没有事业关系不大。关键还是选的人靠不靠谱,自己清不清醒。选错了人,沉没成本是大,但就算如此,学会生活这件事本身也没什么不好。”
“你看她现在,不管是因为什么学会了做饭,最后得益的还是她自己。会生活,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底气。哪怕将来她一个人,也能把日子过好。这不是为了谁,是她自己的本事。”
林母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女儿身影,终于没再说话,只是缓缓点头。
厨房那边,阿娣端着碗走向林舒窈:“窈窈姐,这蛋液打好了,蛋饺怎么做啊?你教教我呗?”
“行啊,你先看我做两个,第三个你来。”林舒窈说着,熟练地在平底锅里刷上一层薄油,倒入一勺蛋液,让蛋液尽量呈圆形。
等蛋液稍凝,她迅速在半圆上加了一勺调好馅的肉糜,再小心地将另一半盖上去,封口刚好由蛋液自然合拢。翻面、煎制,一气呵成。
“小时候在外公外婆家,还用的是煤炉呢。”她一边做一边讲,“他们做蛋饺用铁勺子,放在火上烤,比这还方便。”
说着说着,她忽然想起,每年外公外婆家做蛋饺时,林母总会单独给沈子彦送一份,他也格外爱吃。
下意识地,她居然开始思考要不要也给沈家做一些,随即又想到梁知远对沈子彦的敏感,第一反应是“别多事”。但下一刻她就自己否决了这个念头——他都能大年三十因为臆测就一走了之,她凭什么要再委屈自己?
“我来试试。”阿娣小心翼翼地照着步骤做,虽然形状不太完美,但也有模有样。
“不错嘛,再来一个。”林舒窈笑着,又舀了一勺蛋液递过去。
两人正忙着,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林母起身,一边走一边嘀咕,“不会是那谁……吧?”
门开了,不是梁知远,而是沈子彦。他穿着灰色卫衣和羽绒外套,手里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