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我的声音依旧嘶哑，“陆沉……他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子弹取出来了，没伤到主要血管和神经，但失血过多，还在昏迷观察。”李局言简意赅，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周正平死了。”
死了？！
这个消息像一记闷棍，狠狠砸在我的意识上！瞬间的空白后，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无处发泄的狂怒猛地冲了上来！
他死了？！那个恶魔！那个亲手杀害妹妹、嫁祸兄弟、囚禁外甥女、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的魔鬼！他竟然就这么死了？！
“怎么死的？！”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变形，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实验室自毁装置的神经毒气。”李局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像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我们的人破门进入他最后藏匿的地下实验室时，毒气已经释放。他就在里面，连同他所有的实验数据和……核心设备。抢救无效。”
神经毒气……自毁……
林淮视频里那张苍白绝望的脸再次浮现在眼前。他也是死于神经毒气！死于周正平安排的“意外”！现在，周正平自己也选择了同样的方式？！是走投无路？还是……他早就准备好了这条退路？用死亡来掩盖更深的东西？！
巨大的疑问和一种无法言喻的憋闷感堵在胸口。他就这么死了？带着所有的秘密和罪孽，一死了之？！那林淮的血仇怎么办？小晚的下落怎么办？！
“那……小晚呢？！”我猛地抓住李局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衣袖里，声音带着濒临崩溃的急切，“林淮的遗书里说……他被囚禁了！被周正平用药物控制！遗书里……还有地图坐标！找到了吗？！”
李局的脸色变得更加沉重。他缓缓摇了摇头。
“我们根据林淮遗书里提供的、结合海螺密码破译出的坐标信息，找到了那个地点。”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和沉重，“是城郊结合部一个废弃的地下防空洞改造的……秘密医疗点。”
我的心猛地一沉！不好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来！
“里面……空无一人。”李局的声音低沉下去，“有激烈搏斗和转移的痕迹。现场只找到了一些……注射器和药物空瓶。还有……这个。”
他示意身后的一名警官。那名警官小心翼翼地捧过来一个透明的证物袋。
袋子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已经有些变形的、金属质地的……口哨。口哨的链子断了，上面还沾着一点暗褐色的、疑似干涸的血迹。
这个口哨……我认识！
**回忆如同失控的潮水，瞬间冲垮了摇摇欲坠的堤防——**
**那是小晚十岁生日。林淮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一边，变魔术似的掏出一个亮闪闪的银色小口哨，上面还刻着一只歪歪扭扭的小海豚。**
**“给小寿星的秘密武器！”他笑得狡黠，眼睛亮晶晶的，“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我们小晚，或者遇到危险，就使劲吹这个！哥哥保证，就算在月球上，我也能听见！立刻踩着七彩祥云来救你！”**
**小晚惊喜地接过口哨，爱不释手，立刻宝贝似的挂在了脖子上，小脸红扑扑的，对着林淮甜甜地笑：“谢谢哥哥！我以后天天带着！”**
**林淮揉了揉妹妹柔软的头发，眼神温柔得像融化的阳光。那时的他，笑容纯粹，以为一个小小的口哨，就能为妹妹撑起一片无忧无虑的天空……**
**——回忆的碎片被证物袋里那个变形、染血的口哨瞬间击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