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要什么确认？”顾北城不耐烦地说，“一看就知道她是我妹妹。我们打算尽快带她回京市，最好今天就走，爸已经安排好了亲子鉴定，但那就是走个形式。”
“今天？”宋狸和晏无妄同时出声。
林素云握住女儿的手，“南栀，妈妈不能再等了。十五年啊，你知道这十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她的眼泪又涌出来，“你爸爸见到你一定高兴坏了，我们给你准备了房间，衣服，什么都准备好了。”
宋狸不知所措地看向晏无妄。他的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眼神深不见底。
“这是你的家事。”他的声音异常平静，“你自己决定。”
顾北城皱眉，“这有什么好决定的？难道她还留在这个……”扫视简陋的屋子，没说完的话不言而喻。
晏无妄的眼神骤然变冷。宋狸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连忙插话：“哥……顾同志，请不要这样说。这是我丈夫的家，也是我的家。”
她的一声“哥”让顾北城怔住了，随即脸上浮现出掩不住的喜悦，“你叫我哥了，南栀，跟我回家吧。爸妈盼这一天盼了十五年啊。”
林素云从随身带的皮包里拿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你看，这是你小时候最爱穿的小鞋子，我一直留着。”里面是一双已经发黄的红色小布鞋，鞋头上还绣着朵歪歪扭扭的小花，“这是我给你做的第一双鞋子。”
宋狸的眼里盛满了泪水，她上辈子从来没有收到过家人的关爱。
那些零碎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串联起来——是的，有人给她绣花，有人在她摔跤时轻轻吹她的膝盖说“南栀不疼”……她颤抖着接过那双小鞋，某种血缘深处的联系让她确信无疑：这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妈……”她哽咽着扑进林素云怀里。这个陌生的称呼却如此自然地从舌尖滚出，仿佛她已经叫了一辈子。
林素云紧紧抱住她，哭得不能自已。顾北城也红了眼眶，上前将母亲和妹妹一起搂住。
苏木秀被这一幕感动得在一旁抹眼泪。晏无妄却退后一步，脸色略显苍白。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亲人重逢的感人场景，眼神渐渐黯淡。
良久，林素云才松开宋狸，擦干眼泪对晏无妄说：“晏同志，我们全家都感激你照顾南栀。但你也看到了，她是我们的骨肉至亲，必须跟我们回去。”
晏无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明白。”
“不。”宋狸突然说，“妈，我需要时间，这一切太突然。”
林素云急切地说：“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她指着斑驳的墙壁，“南栀，跟妈妈回家，让妈妈补偿你。”
“妈！”宋狸打断她，“晏无妄对我很好。如果没有他，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她转向晏无妄，眼神恳求，“给我们一点时间好吗？”
晏无妄深深看了她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顾北城皱眉：“南栀，你知道爸是什么身份。你留在这里对他影响不好。”
“北城！”林素云喝止儿子，又柔声对宋狸说，“妈妈理解你需要时间。这样吧，我们在这待两三天，再接你回京市。”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晏无妄一眼，“你们好好谈谈。”
说完，林素云又从皮包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妈妈给你准备了一套衣服，不知道合不合身。”她的声音又哽咽了，“我每年都给你买新衣服，想着找到你时能穿。”
宋狸接过袋子，眼泪又落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