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了，我找了你十五年。”她的眼泪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当年你才三岁，在军区大院里玩，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我们找遍了整个城市。”
顾北城轻咳一声，“妈，别站在外面说了。这是，妹妹的家？”他环顾简陋的瓦房小院，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宋狸这才如梦初醒，“请进屋坐。”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跟自己如此相像的女人。
屋里比院子更显寒酸。一张木桌，两把椅子，一张沙发。墙角堆着几个装粮食的麻袋，像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宋狸心里一囧：……
其实，是她一开始就没想在这长住，也就没有花多少心思布置，以至于看着有点寒酸。
林素云看到这一切，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拉着宋狸坐在沙发上，手始终没有松开。
“南栀，你本名叫顾南栀。”林素云哽咽着说，“因为你出生时，院子里的栀子花开得正好，你爸爸是……”
“京市军区参谋长顾卫国。”顾北城接过话头，声音里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爸本来要一起来的，但最近局势紧张，他实在走不开。妈等不及，自己偷跑出来，我发现后只好跟着来。”
宋狸，现在她知道了，自己应该是顾南栀，脑子一片混乱。军区参谋长的女儿？这怎么可能？原主记忆中的童年只有养父母家的打骂和永远干不完的农活。
“我，怎么会走丢的？”她终于问出这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军区的安保应该是极为严格的才是，怎么会轻易丢了呢。
林素云的表情痛苦地扭曲了一下，“那天我在家准备晚饭，你爸在开会，警卫员一时疏忽。有人看见一个穿军装的男人抱着哭闹的你出了大院。”她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我们怀疑是内部人干的，但一直没找到证据。”
顾北城冷笑一声：“什么走丢，根本就是拐卖。”他看向宋狸，眼神柔和下来，“你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多苦吗？每年你生日那天妈都要去派出所问，爸动用了所有关系……直到苏同志寄来照片。”
苏木秀插话道：“林阿姨一看到照片就哭了，说绝对是你。你们长得太像了。”
确实，即使隔着十五年的岁月，林素云和宋狸的相似度也令人震惊。同样的狐狸眼，同样的鼻梁线条，甚至笑起来嘴角上扬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林素云小心翼翼地问，眼睛却已经贪婪地扫视着女儿全身，像是要把错过的十五年一次看够。
宋狸不知该如何回答。说养父母对她非打即骂？说她十五岁就被卖给晏家当媳妇？说她嫁给了一个大她十二岁的男人？
“我……”她刚开口，门就被推开了。
晏无妄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拎着刚买的一块猪肉。看到屋里突然多出的陌生人，他明显愣了一下，目光最后落在林素云和宋狸交握的手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宋狸急忙站起来，“这是我丈夫，晏无妄。”她又转向晏无妄，声音有些发干，“他们是，可能是我的。”
“亲生母亲和哥哥。”林素云站起身，尽管眼眶还红着，但姿态已经恢复了军区首长夫人的气度，“晏同志，谢谢你这些日子照顾我女儿。”
他们来的路上都打听清楚了，知道这是宋狸的丈夫。
晏无妄的脸色变得极为复杂。他慢慢放下手中的肉，军人的敏锐让他迅速理解了状况，“你们确认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