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狸！妈！”顾北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今天穿着休闲常服，直直地踩着一个个小水洼向他们走来，裤脚湿了大半也毫不在意。
“哥，你怎么来了？”宋狸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子。
“晏无妄说今天营里有射击训练，问我要不要去看看。”
听到男人的名字，宋狸眼神暗了一下。
林素云笑着摇头，“你们这些当兵的啊，南栀，你要不要一起去？”
宋狸犹豫了一下，拒绝道：“我得去齐婶家，昨天说好跟她学腌咸鱼的。”看到母亲失望的表情，她赶紧补充，“妈，你和哥去吧。晚上我给你们做海鲜面。”
林素云这才露出笑容，“那你要小心，别累着了。”
顾北城挽着母亲离开时，回头看了宋狸一眼，“南栀，晚上我有话跟你说。”
宋狸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去。海风拂过脸颊，带着咸湿的气息。三天前，她还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农村媳妇。现在，她突然有了关心她累不累的妈妈和要跟她“谈话”的哥哥。这种转变让她觉得欢喜又惶恐。
齐婶家的小院晒满了各种鱼干，咸腥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看到宋狸来了，齐婶热情地迎上来，“小宋，快来！我刚蒸了一锅鱼丸。”
“今天卫生所义诊，爱国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估计是去给苏护士帮忙去了。”宋狸笑着接过碗说道。
“听说你亲妈亲哥找来了？”她压低声音，“是城里的大官吧？我看那气派就不一般。”
宋狸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还没完全接受自己的新身份，更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
“晏团长这几天住宿舍？”齐婶突然话锋一转，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宋狸的脸微微发热，“嗯，家里住不下。”
“啧啧”齐婶摇头，“刚认了亲妈就不要丈夫了？我听爱国说晏团长这两天魂不守舍的。”
“齐婶！”宋狸急得跺脚，“不是这样的！”
齐婶哈哈大笑，“逗你玩的，不过啊。”她突然正色道，“晏团长对你怎么样，大伙都看在眼里。你可别因为认了爹妈就……”
“我不会的。”宋狸打断她，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坚决。
从齐婶家出来，宋狸鬼使神差地绕到了营区附近。隔着铁丝网，她能看到远处的射击场上几个军人的身影。即使隔得老远，她也能一眼认出晏无妄，他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总是格外醒目。
顾北城站在他旁边，两人似乎在交谈什么。然后晏无妄举起枪，几乎没有瞄准就扣动了扳机。远处报靶的士兵挥舞着小旗，显然是个好成绩。顾北城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看起来有几分佩服。
宋狸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早就听齐爱国说过晏无妄的枪法很好，曾经在军区大比武中拿过名次。现在看到顾北城认可他，她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骄傲。
“找晏团长？”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宋狸吓了一跳，转身看到齐爱国站在不远处，满脸带笑。
“我，我只是路过。”宋狸慌忙解释。
齐爱国了然地点头：“晏团长住宿舍，应该挺不习惯的。”他状似随意地说，“我今天去宿舍找他的时候，看到烟灰缸里一堆的烟头。”
宋狸心里一揪，她从来不知道晏无妄抽烟。
“对了。”齐爱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苏护士让我告诉你，有空去找一下她。”
宋狸点点头，心思却还停留在晏无妄抽烟的事情上。她突然很想现在就去找他，但理智又告诉她不该打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