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宋狸正在厨房忙碌，林素云兴冲冲地回来了，“狸狸！我用晏同志办公室的电话给你爸打电话了！”她的脸颊因为兴奋而泛红，“他明天中午还会打过来，要跟你说话。”
宋狸手里的锅铲“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还没准备好面对另一个素未谋面的亲人，尤其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父亲。
“别紧张。”林素云温柔地整理着女儿额前的碎发，“你爸虽然在外面严肃，在家里可宠你了。你丢的那年，他三个月没刮胡子，整个人像老了十岁。”
第二天中午，宋狸换上了林素云带来的一条白色连衣裙，忐忑不安地站在晏无妄的办公室里。这是她第一次来他的办公室。
她一来，晏无妄就自觉的把空间留给母女俩，她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跟他说过话了。
电话铃响起时，宋狸吓得差点跳起来。林素云鼓励地拍拍她的手，拿起话筒，“卫国，是我，对，她就在这里。”她将话筒递给宋狸，小声说，“别怕。”
宋狸深呼吸一口气接过话筒，“喂？”
“南栀？”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有力的男声，带着轻微的颤抖，“我是爸爸。”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一把重锤击中宋狸的心脏。她的眼泪瞬间涌出，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孩子，爸爸对不起你。”电话那头的声音哽咽了，“都怪爸爸没看紧你。”
宋狸透过泪眼看到晏无妄一步步往外越走越远，心里更加酸楚。
“爸”她终于挤出一个字，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声“哎”，带着压抑的鼻音。
林素云从背后抱住她，三个人就这样，隔着千山万水，通过一根电话线，完成了迟到十五年的团聚。
回到家中，宋狸发现自己的小镜子前多了许多瓶瓶罐罐——都是林素云带来的护肤品和化妆品。
“女孩子要好好保养。”林素云兴致勃勃地拿起一瓶雪花膏，“来，妈妈教你用。”
宋狸乖乖坐在床边，任由母亲在她脸上涂涂抹抹。镜中的自己更加光彩照人了，但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自从母亲和哥哥来了之后，她的容貌再也没有出现过之前那种诡异的变化。
跟他整整两天没有独处没有触碰，她的脸依然稳定如常，体内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这个发现让她既困惑又不安。难道她和晏无妄之间的那种神秘联系消失了？是因为她找到了真正的家人，不再需要那种联系了吗？
“狸狸，怎么了？”林素云注意到她的走神。
宋狸摇摇头：“没什么，妈。”她强迫自己露出笑容，“只是，有点想他了。”
这句话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林素云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她放下手中的瓶子，轻轻握住女儿的手：“狸狸，妈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她斟酌着词句，“你要知道，你现在是顾卫国的女儿了，你值得更好的。”
“妈。”宋狸猛地站起来，“晏无妄是个好人！而且我们是合法夫妻！”
“妈妈知道，知道。”林素云赶紧安抚她，“只是……有些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你哥哥今晚就是想跟你谈这个。”
宋狸的心沉了下去。她早该想到，认回一个军区参谋长的女儿，怎么可能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晚上，顾北城果然把她叫到院子里“谈话”。月光下，他的表情严肃得近乎冷酷。
“南——狸狸，爸的意思是你跟我们回北京。”他开门见山地说，“至于你和晏无妄的婚姻，可以想办法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