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别抹太多，不然齁嗓子。”齐婶说着，将白菜都抹上盐后。
齐婶从碗柜深处摸出个布包，里头是她珍藏的辣椒面。去年秋天晒的红辣椒，磨成粉后香得呛人。
宋狸帮忙剁蒜泥、切姜末，齐婶则把萝卜丝、苹果丝、虾酱等都拌进辣椒糊里，又撒了把白糖提鲜。
将白菜腌个半小时后，白菜叶子已经软和蔫巴儿，把白菜上的盐分洗去。
两人又配合着，把调好的辣酱一层层抹进白菜叶缝里。
“晏团长爱吃辣不？”齐婶突然问。
宋狸手上动作一顿，回想男人的饮食偏好，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不清楚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他，吃啥都不挑。”
齐婶笑得意味深长，“男人啊，嘴上不说，心里都记着谁对他好。你多做几回他爱吃的，他就离不开了。”
宋狸低头抿嘴笑，辣酱沾在指尖，红艳艳的像涂了胭脂。
辣酱都涂好后，宋狸还撕下一小块白菜尝了尝，立马被辣得吐了吐舌，齐婶看了直笑道：“是不是很辣，过几天发酵好后就没那么辣了，还开胃下饭。”
腌好的辣白菜封进缸里，足足有两大缸，还得发酵三天，齐婶给宋狸分了五颗，剩下的打算当做喜宴上的一道菜。
“赔钱货，愣着干什么？没看到地上那么脏吗？还不去扫！”
“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隔壁那狐狸精不是喜欢你吗？你干脆去给人家当女儿算了……”
张丽尖利的骂声穿透单薄的墙壁，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小孩低声的抽泣。
宋狸忍不住皱眉，“这张丽是想干嘛啊？”
齐婶生怕她跑过去，按住她，“估计是当着那么多的面检讨觉得丢人，找孩子撒气呢。你别管，小心惹一身骚。”
经过检讨那事后，估计整个大院的家属看见她都得绕着走了，能做出让孩子偷东西的事，谁敢跟她扯上关系。
“我才懒得管，你看张丽那人，我现在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想到小芳那可怜的孩子，宋狸终归还是狠了狠心。
正打算拿着齐婶给的辣白菜回家封好，关门时看到蹲在家门口哭泣的女孩。
宋狸一愣，犹豫要不要开口时，小芳抬起哭得红彤彤的脸咬牙瞪她，像头被激怒的小兽，“看什么看，都怪你都怪你！”
“你……”宋狸话还没说完，一道训斥声传来：“小芳，你乱说什么？回去！”
刘军拎着牛皮纸包走过来，“宋同志，这、这个你拿着。”他黝黑的脸上透着窘迫，粗糙的手指捏得纸包窸窣作响。
没等她推辞，小芳就从旁边冲过来，狠狠推了她一下。
宋狸一趔趄，下意识地扶住门板。
见状，刘军把纸包塞她手里，“小芳那孩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随即揪着女孩回院子里关上门。
纸包里是一斤牛肉，估计是作为小东之前偷东西的补偿。
“我才没错——”隔壁突然女孩哭喊的声响。宋狸惊得手里的牛肉都差点掉地上。
紧接着女人尖锐的声音传来，“你还有脸提她？要不是她，我能在全院大会上念检讨？”张丽的声调拔得更高，“现在整个家属院都在看笑话！”
……
整个下午吵骂声不绝于耳，宋狸只得跑出去躲清净，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冬至已至，离岛的清晨透着浓浓寒意。眼看着离齐爱国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宋狸裹紧厚外套，挎着竹篮子，跟在齐婶身后往服务社赶。今天是齐爱国结婚前最后一次大集，得把婚礼要用的东西都置办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