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心微微一沉,立刻接起:“王队?”
“林女士,抱歉打扰你。”王振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职业性的沉稳,却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徐志远的审讯……遇到点情况,想和你同步一下。”
“他交代了?”林晚的声音冷了下来。
“一部分,关于诈骗、伪造文件、非法行医、资金转移,包括如何蛊惑周雅琴伪造亲子鉴定报告,这些他都认了。证据链完整,他狡辩不了。”王振国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严肃,“但是,关于那笔五百万的‘特殊渠道处理费’,他矢口否认是买凶,坚称是‘高级风水阵’的布置费和‘特殊能量物品’的购置费。”
“荒谬!”林晚的声音带着怒意。
“我们知道他在胡扯。资金流向和收款方我们正在全力追查,那个收款账户很可疑,是境外空壳,层层跳转,追查需要时间。”王振国的声音带着一丝压力,“但是,林女士,更关键的是,我们在审讯中,发现徐志远的精神状态……有些异常。”
“异常?”林晚蹙眉。
“对。他时而清醒狡辩,逻辑清晰,时而眼神恍惚,嘴里念念叨叨一些完全听不懂的东西,像某种……咒语?或者密码?而且,”王振国的声音压得更低,“他反复提到一个词——‘种子’。”
“种子?”林晚的心猛地一跳。
“对。‘种子已经种下’、‘时机一到自会发芽’、‘陆家的气运到头了’……诸如此类。”王振国的语气带着困惑和警惕,“我们找精神科医生初步评估过,他确实存在偏执型人格障碍和精神分裂的部分特征,但无法完全排除他是故意装疯卖傻,或者……他背后真的还有什么我们没挖出来的、更深的门道?”
“种子……”林晚喃喃重复着这个词,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徐志远是个骗子,是个通缉犯,但他同时也是一个深谙人心、擅长操控心理的恶魔!他所谓的“种子”,会是什么?是针对陆家的某种诅咒暗示?是埋藏在周雅琴或其他人心里的某种精神控制的后门?还是……某种更实质性的、尚未引爆的阴谋?
“我们还在深挖,包括他过去所有接触过的人和事,尤其是那些所谓的‘特殊能量物品’来源。”王振国沉声道,“我打电话来,一是同步情况,二是提醒你,虽然周雅琴和徐志远在押,但这件事可能还没完。那个‘种子’,不管是什么,都值得警惕。你和孩子的安全,依旧是我们的首要关注点。”
“我明白,谢谢王队。”林晚的声音恢复了冷静,“我会更加小心。有任何进展,请随时通知我。”
挂了电话,林晚站在原地,窗外温暖的阳光似乎也驱不散她心底骤然升起的那股寒意。徐志远在审讯室里念叨的“种子”,像一个不祥的阴影,悄然笼罩在看似尘埃落定的风暴之后。
沙盘上,那条回家的道路旁边,邮箱的位置已然清晰。
而现实里,阴谋的土壤中,一颗名为“种子”的毒瘤,却在黑暗的审讯室里,发出了无声的狞笑。
安全堡垒的暖意依旧,但林晚知道,警惕的弦,必须绷得更紧。她转身,目光投向小宇安睡的卧室方向,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为了守护那片刚刚重新燃起的微光,她必须比任何人都更清醒,更强大。
康和苑7号楼的清晨,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近乎新生的平静。窗外初冬的寒气被厚重的玻璃隔绝,室内暖意融融。小宇醒来时,没有立刻睁眼,小脸在柔软的枕头上满足地蹭了蹭,像只终于找到舒适巢穴的小兽。他下意识地伸手,精准地搂住了枕边的奥特曼人偶,将它抱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