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野小心地端来一碗小米粥,对着吹了又吹。
确认温度合适了,才舀起一勺往我嘴边送,“折腾了一晚,饿了吧?”
我攥紧被子,胃里已是翻江倒海。
上一次进食,还是为了长体重,硬着头皮吃“猪食”时。
算下来,已经两天没吃过任何东西了。
厌食症大概又严重了。
但看着陆执野期待的眼神,我还是张开了嘴。
温暖甘甜的小米粥滑落。
滋润了我干涸的喉咙。
我惊讶地抬头望向陆执野。
他终于舒了口气,得意道,“好喝吧,里面加了古法熬制的老冰糖和阿尔卑斯山脉泉水,小米用的也是蔚县的桃花小米。”
“是不是觉得甘甜之余的油润特别美妙。”
我咂了咂嘴,认真地点点头,“真的,很好喝。
陆执野,你很懂吃吗?”
“是这半个月恶补的。”
似乎是怕我没听懂里头的言外之意,陆执野补充道,“为了你。”
刚退下的体温好像又升上来了。
“为……为什么?”
陆执野的眼神变得特别认真,“江念辞,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对你好像是,一见,一钟情。”
“第一次见你时,你在世纪公园抱着一只摔断腿的狸花猫,哭着说自己找不到去宠物医院的路。”
“第二次见你时,你在平安路上弄掉了一整屉的肉包子。
明明委屈巴巴地掉着眼泪,但还是不忘把路上的包子清理干净。”
“第三次见你时,你在西山口的巷子前保护着被跟踪的女孩,成功摆脱那个男人后,两个人还抱头痛哭了很久。”
“第四次见你时,你在渝江边不知道为什么哭红了眼,还没等我靠近你,你便跳了下去。”
我怔怔地望着陆执野的眼睛。
“为什么每次见你,你都在哭?”
他的眼里泛着潮湿的心疼。
“江念辞,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开始,我的心愿就是,让你别再哭泣。”
我的心里闷闷的,似乎被亏欠的感觉压着。
犹豫了一会,还是问了出口:“陆执野,是你救了我?
我欠你的该怎么……”陆执野利落地开口,满眼是笃定的温柔。
“不是我救了你。
是你让我,接住了我的月亮。”
他拢起我的双手,轻轻吻了吻我的手指,“谢谢你,好好地活着。
好好地,来到了我的身边。”
月光清明,晚风宁静。
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一脸。
原来我不需要费尽心思去做什么。
只是静静地、远远地存在着,就会有人为此心存感激啊。
一旁的男人踟蹰了良久,还是别扭地开了口:“那个,虽然之后可以用事实证明,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提前跟你澄清一下。”
燥热的红攀上了他飞扬的眉尾,灼烧着他白皙的耳尖。
“我不能生育的事,是假的。”
“只是我爸一直催我结婚,我才出此下策。
我真心喜欢的人是你,所以我想等……”我扬起脸,就着月色吻向了他。
嗯。
跟想象的一样。
他的嘴唇也是甜的。
我揉乱他的发,浅浅笑道,“我们来日方长。”
“好,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