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萍,”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从我头顶传来,低沉悦耳,“你这车,避震不太行啊。”
“是……是旧了点。”我窘迫地回答,脸颊又开始升温。何止是不太行,简直是没有,每一个小坑洼都能清晰地传递到我们身上。
“不过,视野不错。”他又说,语气似乎轻松了不少。
我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他,他正仰头看着夜空,城市的霓虹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流转,映出点点星光,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和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戏谑玩味的邵东阳,判若两人,此刻的他,竟有几分难得的闲适与柔和。
一路无话,只有小电驴电机轻微的“嗡嗡”声,和我们两人浅浅的呼吸交织在晚风里。
这种奇异的宁静,让我有些恍惚,仿佛这不是去他那俯瞰全城的豪宅,而是驶向某个不知名的、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终于,到了他那栋灯火通明的豪宅门口。训练有素的保安看到我们,尤其是看到他们尊贵的邵总从一辆其貌不扬的小电驴上下来,眼珠子都快惊得掉出来了,嘴巴微张,表情管理彻底失控。
我停好车,双腿因为长时间的紧张而有些发软。
“进来坐坐?”邵东阳站在门口,逆着光,身影被门廊的灯光勾勒出金色的轮廓,他看着我,眼神深邃。
“不……不了,邵总,太晚了,我……我该回去了。”我连忙摆手,心想孤男寡女的,深更半夜,这怎么行。
他低笑一声,那笑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一步步朝我走近,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还有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好闻的古龙水味再次将我包围。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几乎要停止。
“怎么,怕我吃了你?”他停在我面前,微微俯身,嘴角上扬,眼底闪着戏谑的光芒,热气拂过我的额发。
“不……不是……我……我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真的不方便。”我结结巴巴地解释,脸颊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放心,”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眼底的戏谑也更浓,“我家房间多的是,不会让你睡走廊。”
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他这人,怎么总能把话说得这么……暧昧又理所当然,让人无法拒绝,又心慌意乱。
看着他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感受着周围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暧昧交织的气氛,回想起从他说“我去找你”,到酒吧里他朋友那声意味深长的“弟妹”,再到此刻他这近乎调情的邀请,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我心底冒了出来,并且迅速占据了我的全部思绪。
这个问题,我憋了很久,与其这样被他撩拨得七上八下,胡思乱想,不如一次问个清楚!
陈芳萍,豁出去了!
我猛地抬起头,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几乎是屏着呼吸,迎上他带着笑意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问了出来:
“邵东阳,”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心跳快得像是要炸开,“你……你是喜欢我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
邵东阳脸上的戏谑微微收敛,那双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我,像是要穿透我的灵魂,看清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手心里的汗又冒了出来,黏糊糊的,我下意识地在裤子上擦了擦。
他会怎么回答?会是我想象中的那种……还是又一次无情的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