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他薄唇轻启,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觉得呢?”
他把问题抛了回来,语气带着一丝玩味,仿佛这是一个多么显而易见,而我却愚蠢地问出口的问题。
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
“我……我哪知道?”我小声嘟囔,声音细若蚊蚋,连我自己都快听不清了。也是,我怎么会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邵氏集团太子爷,我是个骑着小电驴送外卖的,我们之间隔着一条银河。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几分戏谑,又带着几分……我分辨不清的情绪。
“你感觉不到吗?”他又问,身体微微前倾,那股好闻的古龙水味更加浓郁地包裹着我,让我有些晕眩。
感觉?我感觉我像个傻子!我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脸上却还要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我能感觉到什么?感觉到你高高在上,把我当个小玩意儿逗弄的乐趣吗?
“我感觉不到。”我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这几个字,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和倔强。
邵东阳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他微微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那抹熟悉的、掌控一切的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他顿了顿,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笑盈盈地说:“算是吧。”
“啊?”我愣住了。
算是吧?
这是什么回答?
算是喜欢?还是算是……别的什么?我脑子里一团浆糊,感觉自己快要被他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给逼疯了。
我正想追问一句“什么叫算是”,邵东阳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让我无法挣脱。
“行了,别在外面吹冷风了。”他拉着我,不由分说地就往灯火通明的豪宅大门里走,“进来。”
“哎……邵总!”我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脚下那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差点打滑。
“放心,”他头也不回,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今晚就安心住下吧,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骑车不安全。”
我被他拉进了那扇厚重的雕花大门,眼前是堪比五星级酒店大堂的玄关,奢华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照得我有些睁不开眼。
安心住下?
我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转念一想,他说的似乎也有道理。这么晚了,我一个女孩子骑着小电驴在外面晃荡,确实不太安全。
我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他……他这是在关心我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狠狠掐灭了。陈芳萍啊陈芳萍,你清醒一点!人家只是客气一下,你还真当回事了?
不过,起码他没有直接把我赶走,也没有嫌弃我这身寒酸的打扮会弄脏他这金碧辉煌的豪宅,不是吗?
我这要求,是不是也太低了点?我苦笑一声,感觉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
邵东阳松开我的手,径直走到客厅的真皮沙发旁,优雅地坐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低头操作了几下。
我局促地站在玄关,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看着这陌生又奢华的环境,感觉自己像个误入皇宫的小乞丐。
“叮咚——”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微信收款的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