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一个助理从外头走了进来，“秦总，病房里的是月华国际的董事长，沈月华。刚刚已经离开人世了。”
“铛——”
秦川手中的手机猛地滑落，砸在瓷砖地上，发出一声响亮的金属撞击。
众人看过去，只见秦川整个人如被雷劈中一般，怔怔地站在那里，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然后他踉跄一步，直接跌坐在沙发上。
一旁的乔燕忙搀住他，不解道：“老公，你怎么了？你认识这个人？”
秦川喉咙紧绷，像被什么卡住了，呼吸开始急促，他半晌没出声，手扶着额角，额头已见冷汗。
终于，他艰难地哑声开口：
“一个，故人。”
他说着，准备站起，却发现双腿无力。
“扶我起来。”他说着，手抓住助理的胳膊，努力站起，“我要去看看。”
乔燕不安地看着丈夫的背影。那个总是沉稳如山的男人，如今背影却显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重和失措。他和那个人到底什么关系？
秦霜咬着唇，小声嘀咕道：“不会是爸爸什么旧情人吧？”
乔燕一听，立刻回头瞪了她一眼，“别胡说。你爸爸哪有那个心思，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再说了，要真是情人，等死了才知道？”
秦川走出病房，脸色苍白，脚下微虚。他仿佛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牵引着，一步一步，走向沈月华的病房。
刚靠近，就听见那扇病房门内，传来一阵阵抽噎声，带着压抑的哀痛，像穿透了岁月的风。
他脚步越发急切。
当他走到玻璃墙边，透过玻璃，透过人群的间隙，看向里头的病床，整个人陡然一震。
那上面躺着的确实是老去的沈月华，还能看出她年轻时的容貌，但已被病痛折磨憔悴了。
她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只是睡着了。
一个年轻的女孩，正伏在她身上，无声地痛哭着。
秦川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前所未有的刺痛从胸口直冲大脑。
他几乎站立不稳，整个人往后仰。
“老秦。”跟过来乔燕连忙上前扶住他，一手按着他手臂，一边低声道，“我们回去吧，这里刚刚死了人，太不吉利了。”
“爸，我们快走，别看了。我怕。”秦霜也低声催促。
秦川却没动，他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病床上那道被白布缓缓覆住的身影。
他只觉得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
那个一别二十多年，未曾再见的人，就这样走了。
忽然，病房内传来阵阵脚步声。
白布下的病床被护士轻声推出来，轮子碾过地板，发出细小的“哒哒”声。
秦霜吓得直往后躲，要拉她爸走，却看见顾瑾从病房里抱着一个全身瘫软的女孩缓缓走出。
女孩长发凌乱，半张脸被湿漉漉的发丝糊住，可以用脏乱形容了，目光空洞，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她仿佛一点意识都没有，像一片落叶无声无息地由着顾瑾抱着。
秦霜心跳猛地一跳。
“顾瑾？”她开口喊道，但却被顾瑾身后跟着的人群脚步声与哀泣声吞没。
她便和她爸一样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追着人群渐渐走远。
回到病房，乔燕立刻叫来医生给秦川检查身体。医生说只是工作太累导致短暂虚脱，好好休息就行了。乔燕这才放下心来。
而此时的秦霜，脸上神色却越来越烦躁。
她看着秦川，忍不住出声：“爸爸，那死去的沈月华到底是什么人啊？月华国际我听说过，但也不至于让顾瑾娶她的女儿吧？你说是不是她病危了，就拿死逼着顾瑾结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