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解剖台时,我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尸检。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但我方才发出的消息却始终没人回复。
我心中总有点不安。
可法医助理今天却很不稳重,刚打开裹尸袋,他就大叫出声。
我被惊地一战,刚扭过头想要批评他,却在解剖台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具尸体,竟然是我老公。
01手术刀嘭的坠落,我在恍惚间被人捂住眼睛带出了解剖室。
被安置在休息室时,我的大脑空白一片,只能凭本能按下熟悉的电话号码。
滴滴的响铃声像冰锥一样,不断刺激我想起那具冷冰冰的尸体。
我忍着心脏的钝痛,刚想挂断电话,电话却突然发出接通的嘟声。
“喂,宝宝?
我刚刚顾着宰鱼呢,没看手机。
工作结束了?
我来接你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忙碌,身后还响着锅中沸腾的声音。
我难以置信,声音干涩地问道。
“周贺然?
你在家吗?”
他似乎听出了我的不对劲,停下了做饭的动作,声音变得紧张。
“在啊宝贝,你怎么了?
生气我刚刚没回消息?
还是今天工作不顺利呀?”
我大脑不断闪过解剖台上那张熟悉的脸,可电话里的声音也做不得假。
到底怎么回事?
我慌忙挂断电话打车回家,刚打开家门,就闻到一股热气腾腾的糖醋鱼味。
周贺然满脸惊喜地从厨房跑来,宽肩窄腰,眉目深邃凌厉,却滑稽地围着件小黄鸭的围裙。
“老婆,今天是为了结婚纪念日专门回早了吗?”
他洋溢着笑容,想要凑近抱住我,却似乎害怕把油污蹭上来,又退了回去。
暖黄的灯光下,安静温馨的氛围、英俊到极不真实的老公,和满身狼狈的我。
几乎像是个梦境。
02我恍惚地用力一拧,周贺然骤然发出一道狰狞的叫声。
“啊啊啊疼!!
宝宝你干什么拧我!”
我霎时回神,在他疼得嘶哈嘶哈时,眼中忽然蓄满了泪,狠狠往他怀里一扑,鼻尖酸涩。
“周贺然,我今天在解剖台上,看到一具和你长得好像的……呸呸呸!”
我顿感晦气,狠狠呸了几声,又把泪狠狠擦在他肩上。
可周贺然却僵硬了一瞬,才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
“难怪你电话里那么不对劲。
没事儿宝宝,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就是很多,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快去换个衣服,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鱼!”
我渐渐从方才恐慌到极点的情绪中平复,正准备从衣柜里取睡衣时,突然看到一件陌生的黑T恤。
周贺然平时没买过黑衣服,我疑惑地把它抽出来,却愣在原地。
这件衣服上,沾染着一大片凝固的血迹。
不知为何,我脑子里忽然闪过解剖台上那人不肯瞑目的双眼,心脏剧烈跳动。
厨房里仍有厨具碰撞的声音,我额角流下冷汗,迅速从抽屉里拿出手套和剪刀,小心裁下一小片不会引人注意的沾血布料装好,又立刻把衣服塞回原地。
我刚想呼出口气,周贺然的疑问声却猛地从背后传来。
“宝宝?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