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昭李小的其他类型小说《不及黄泉,无相见也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温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救爹娘,我将自己卖给身患异病的温昭做了五年试药人。他病好后,温夫人要把我贱卖给屠夫。温昭不顾尊卑下跪求情,拖着病弱身子替我挨了二十鞭。将我收入房中,对我疼爱有加。他温柔一吻:“小苏圆,等来年春天我带你去放纸鸢。”我盼啊盼,却盼来了他被皇帝赐婚的消息。他带李小姐放风筝时,我在房里呕血。某天,李小姐也病了。温昭那样金贵的人红着眼求我救她。可他却不知,救了李小姐,我也就活不长了。后来,他大婚那日,我被李小姐的贴身侍女打得只剩一口气。扔到了乱葬岗。……温昭半跪在塌边,墨玉般的眉峰攒起,如春雪压折青竹。“小苏圆,只有你能救若璃了,帮帮我好不好?”“只要你肯救她,我什么都答应你。”我死死咬着唇,忍着泪,“放苏圆自由,昭郎也肯答应吗?”他怔怔抬头...
《不及黄泉,无相见也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救爹娘,我将自己卖给身患异病的温昭做了五年试药人。
他病好后,温夫人要把我贱卖给屠夫。
温昭不顾尊卑下跪求情,拖着病弱身子替我挨了二十鞭。
将我收入房中,对我疼爱有加。
他温柔一吻:“小苏圆,等来年春天我带你去放纸鸢。”
我盼啊盼,却盼来了他被皇帝赐婚的消息。
他带李小姐放风筝时,我在房里呕血。
某天,李小姐也病了。
温昭那样金贵的人红着眼求我救她。
可他却不知,救了李小姐,我也就活不长了。
后来,他大婚那日,我被李小姐的贴身侍女打得只剩一口气。
扔到了乱葬岗。
……温昭半跪在塌边,墨玉般的眉峰攒起,如春雪压折青竹。
“小苏圆,只有你能救若璃了,帮帮我好不好?”
“只要你肯救她,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死死咬着唇,忍着泪,“放苏圆自由,昭郎也肯答应吗?”
他怔怔抬头,脸色微变。
“不行,除了这个我都应允你。”
一年前,他也曾这样为我下跪求情过。
自打温昭病好后。
温夫人觉得我无用,还要给府上多添一笔支出。
便想命人将我打发了。
府上黑心的刘管家为赚银子。
要偷偷把我卖给西街的屠夫。
温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去了。
可温昭得知后不仅把刘管家给痛打了一顿。
还在大雪天里向温夫人下跪求情。
“苏圆于我有恩,我会护她一辈子。”
温夫人对他疼爱入骨,便随他去了。
那夜,我与温昭心意相通,共度欢愉一夜。
之后便成了他的通房丫头。
私下人人都说我命好,我不置可否。
他疼我入骨,我也一心只想好好爱他,照顾他。
可后来,李若璃的出现,让一切都改变了。
现如今,他还为了那位御赐的妻子向我苦苦乞求。
往事历历在目,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得生疼。
温昭不知道,我现在的身子只剩一副空壳。
再以身试药的话,我恐怕都活不到他大婚那天。
如今,我只想用最后的日子出府看看爹娘,葬在那片油菜花田。
“少爷不答应的话,恕苏圆办不到。”
我倔强看着他。
温昭墨色的眸子划过一抹愕然,起身拉住我的手。
“苏圆,你是不是还在为我和若璃放纸鸢的事置气?”
“等你救了她,我就带你去放纸鸢,好不好?”
我咽下苦涩,不动声色抽出手,惶恐地朝他行了个礼。
“少爷言重,奴婢卑贱,不敢同您置气,也不敢奢望什么。”
“只是斗胆请求少爷,此事办成之后,还奴自由。”
温昭沉下眉眼,冷声质问:“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我不答应你就不救她?”
我不卑不亢看着他,“是。”
我虽出身低贱,但还想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这些年我已仁至义尽。
温昭眸色一沉,狠狠甩了下衣袖:“怪我平日太宠着你了!”
他大手一挥,门外闯进来几个侍从。
温昭头也不回地吩咐:“带她去试药。”
望着他狠心离去的背影,我瘫坐在地,泣血锥心。
潮湿阴暗的试药房里,我被人压制住。
拼命挣扎,换来的却是一顿鞭子。
李小姐推门而入时,他们才肯停下。
她身上有弱柳扶风的清韵,用素帕掩着唇鼻,眉眼间是不易察觉的嫌恶。
“妹妹,苦了你了,都怪我的身子不争气。”
她神情歉疚,身后丫鬟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
“昭郎也是心急才这样,他是疼你的,你下次别再反抗他,便能少受些苦头。”
我凄苦一笑,“李小姐言重,我只不过一介婢女,为主子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辞。”
“只是我有一个请求,治好你之后,放我走。”
我试图从她这里寻求突破口。
她通情达理,“这事好说,你先把这碗药喝了,姜大夫特调的,对身体无害。”
李若璃端起药碗递到我唇边。
尝过百药的我,瞬间就嗅到不对劲。
她在这里加了乌头,毒性极强!
我抬头怒瞪她,“你为什么要害——啊!”
她忽然身子一歪,扑倒在地。
随即,温昭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苏圆!
你在做什么!”
李若璃说我不愿替她试药,反而还把她亲手熬制多时的药碗打翻。
温昭用失望的眼神看着我。
“苏圆,你不愿就不愿,何苦为难若璃?”
他抱起李若璃离开的背影,竟与从前他将我从屠夫手中救下时一样珍重。
我被关了禁闭,不可踏出宁馨居半步。
温昭最近在忙着筹备婚事,也没再来逼迫我试药。
偶尔派人给我送些吃食玩物。
某天,他送来只虎皮鹦鹉讨我欢心。
鹦鹉机灵,见到我就不停叫:“小苏圆,笑一个。”
我愣了片刻,旋即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温昭啊温昭,你叫我如何能放下你。
心头盘旋许久想要离府的想法,微微动摇。
夜里,我听见屋内窸窸窣窣的响动。
刚想起身,就被一个满身酒气的人重重压下。
我敏锐嗅到这不是温昭,便开始挣扎大喊。
身上的人奋力撕扯我的衣服,不让我出声。
接着,房门被人踹开,温昭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外。
李若璃捂着嘴,面露惊色,“天,没想到是真的。”
他们说我和野男人苟且已久,今日终于抓个现行。
我惊惶失措地爬到温昭脚下,“不是这样的,昭郎,你听我解释。”
“呕。”
倏然,我胃里翻涌,一阵干呕。
李若璃立马喊道:“她该不会……叫姜大夫过来!”
姜大夫为我把了下脉,然后脸色一变,冲着温昭作揖。
“回少爷的话,苏圆姑娘,她已有孕一月有余。”
我刚觉惊喜,温昭呲目欲裂瞪向我,咬牙切齿问:“我们两个月未同房,你同谁有的身孕?”
茫然,慌乱,最后我不可置信看着他。
“昭郎,你不信我?”
那个对我欲行不轨的男人抢话:“我,我和她在两个月前就有往来。”
“她,她求我带她出府。”
那双一向含情的眸子瞬间结满寒霜,一脚狠狠踹在男人胸口。
温昭望向我,眉宇间划过一抹痛色。
“铁证如山,你让我如何信你?”
我遍体生寒,欲再度解释。
此时,李若璃剧烈咳嗽起来。
“昭郎,这屋子让我不太舒服,我们走吧。”
温昭神色紧张,带人离开前不忘吩咐道:“把人留着,听候发落。”
“听说了吗?
那个奸夫被阉割后丢进了后山的野林里,估摸着回不来了。”
“平日待人温和的少爷做到这种地步,看来是真被气得不轻。”
“接下来就看少爷怎么处置这个贱蹄子了。”
小侍女丢下餐盒,恨恨剜了我一眼。
我呆坐在桃花树下,落了满肩的花瓣也浑然不知。
心里连想为自己辩解的力气也没了。
脚步声在身后靠近,风卷来一阵好闻的桃花香气。
我没回头,轻声说:“昭郎,要不你给我个痛快吧,别那样折磨我。”
他隐忍痛苦的声音砸在耳畔。
“休想。”
温昭离开时,我身上多了件披风。
翌日,院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李若璃犹如摇摇欲坠的玉兰花,用了再多脂粉也不掩病态。
“妹妹,恕我多嘴,你把这个孩子落了,或许昭郎会念及旧情。”
我轻抚着肚子,冷冷地抬眸看她,“这是我和昭郎的孩子。”
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我能留到几时。
但只要有他在一天,我便有了一天的盼头。
李若璃眸中闪过一抹妒色,“可没人相信啊。”
“只有这个孩子消失,你和昭郎才有机会重归于好。”
“说吧,你到底有何用意?”
李若璃似乎没想到我如此直白。
她垂下眼帘,揪着手帕掩唇轻咳几声。
“妹妹,姜大夫说要想治好我的病,还差一味药引。”
“就是……意外滑落的婴胎!”
话音落,我已被她推倒,重重撞在身后的桃花树上。
惊得树上的鹦鹉飞下来啄掉了李若璃的玉簪,碎了。
她脸色剧变,不复平日那般和气温良,尖叫道:“琉璃,给我弄死这小畜生!”
李若璃的婢女冲上前抓住鹦鹉,一把扭断了它的头,恶狠狠摔在地上。
那是昭郎送我的!
我压不住满腔怒火,扑上去就要打她。
高扬起的手被人攥紧在半空中,我被猛拽得一踉跄。
一巴掌毫无预兆落在我脸上。
“苏圆,你不要太嚣张了,摆清自己的身份!”
温昭眉眼冰冷,“若璃来之前还和我求饶,让我给你一次机会,但没想到你如此蛇蝎心肠,辜负她的一片好心。”
我声嘶力竭:“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是她把你送我的鹦鹉杀——昭郎,我好痛。”
李若璃陡然捂住心口。
温昭没再给我辩解的机会。
“若璃要是有半点池,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他眼里弥漫着我看不懂的痛色。
可是温昭,我也好痛。
延心苑里,姜大夫欲言又止。
“回温少爷,眼下要尽快配好药方,不然李小姐她……时日不多了。”
想到温家的未来,温昭不敢怠慢。
“那你速去配药。”
“这,还差最后一味药引。”
“是什么?”
温昭问。
姜大夫捋了把胡须,意有所指:“是未出世的婴胎,两个月大的药效最好。”
傍晚,温昭来看我了。
带了很多外出采买的零嘴儿,还有漂亮的玉簪子。
宽厚的手掌轻抚上我的脸颊,眼里泛着心疼。
“还痛吗?”
我摇摇头,忍住鼻酸。
“那日,是我太冲动了。”
“小苏圆,天命难违,我是为了整个温家,你会体谅我的对吧?”
李若璃是备受宠爱的尚书千金,也是皇后疼爱的外甥女。
而温昭只是七品官员之子。
因温老爷治灾有功,被皇帝特赐携子参加秋猎。
围场上,李若璃便对宛如谪仙的温昭一见倾心,执意求来了这桩婚事。
为培养感情,常住在了温府。
如若这次他救不活李若璃,那整个温家也要跟着遭殃。
我心中微动,抓着他的手放在小腹,深深望着他。
“昭郎,我没有负你,这是我们的孩子。”
“你信我吗?”
他手一僵,眼神松动。
良久,才扬起一个笑容,“我,信你。”
我和温昭许久没有共用晚膳,他夹起一块醋熘鱼到我碗里。
我笑容凝固,提醒他,“昭郎,我不能吃鱼。”
因为常年试药的缘故,我有很多东西都不能吃。
温昭是知道的,所以从前一起吃饭,他都小心叮嘱厨房。
而今天的饭桌上,大半都是我不能吃的菜。
他面上一僵,吩咐人把菜都撤了,重新换一桌。
上来撤菜的侍从低声嘟囔着:“这都是李小姐爱吃的菜,一个贱民还那么矫情。”
我如坠冰窟,四肢百骸都冷得打颤。
原来如此啊。
温昭厉声呵斥:“秋元,掌嘴。”
侍从“扑通”跪下,用力掌嘴。
我替他求情,他却恶狠狠瞪了我一眼离开。
连温昭身边的侍从都是向着李小姐的。
我终于下定决心,计划在温昭大婚那日趁乱逃出去。
翌日,送饭的侍女又带来李若璃发病的消息。
“李小姐真是个好姑娘,对少爷一往情深,说要来世再嫁给他。”
“是啊,少爷心都快碎了,看得我都忍不住落泪,都怪老天不长眼,怎么不让该死的人去死!”
我知道她们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懒得纠缠。
别急,我也快死了。
温昭步伐焦急地闯进院子,直奔我而来。
“苏圆,帮我救救若离。”
闻言,我不小心被手里的绣针戳破手指。
平静望向他:“昭郎,你有想过救了她,我会怎么样吗?”
温昭被我问得一愣,随即十分坚定。
“你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我低头继续为未出世的孩子缝制肚兜,不再理会他。
如果是从前,我可能还会选择救她一次。
但现在为了腹中胎儿,我不会再冒险。
温昭急得在我身旁来回踱步。
我知道,他对我心存不忍。
李若璃的贴身侍女春桃匆匆跑来,哭哭啼啼。
“温少爷,我们小姐吐血了,等不及了!”
温昭脚步一顿,飞快朝外走去。
他走后不久,春桃又折返回来,带着一群人闯进院子。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我心底浮现。
“来人,将苏圆姑娘带去药房。”
“你们要干什么?!”
我惊恐挣扎,未缝制完的肚兜掉落在地,被人踩上泥印。
春桃冷笑:“是温少爷的意思,得罪了。”
天幕低沉,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心如死灰,笑得眼泪横流。
温昭,我不恨当初救了你,我只恨,我爱上了你!
药房里,姜大夫已经等候许久。
“姑娘,对不住了,你忍着点。”
我被绑在木床上那刻才意识到,他们竟是想伤害我的孩子。
“你们别碰我!
敢碰我的孩子,我杀了你们!”
我的哭喊咒骂被吞没在了狂风骤雨中。
头上温昭送我的玉簪在挣扎间摔落在地。
如同我和他支离破碎的情分。
屋外一声惊雷炸响,伴随着我撕心裂肺的叫喊,划破天际。
他们将我的孩子,生生扯了出来。
我躺在榻上,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
几天不吃不喝。
五脏六腑仍旧弥漫着被撕扯般的痛意。
期间温昭来过几次,我都把他当作空气。
他吩咐人用最好的药材食材给我补身子,还派了两个侍女伺候我。
我生来伺候别人,哪能习惯别人伺候我。
于是我摔了满屋的东西,将她们赶走。
房间内又只剩我一人,安静踏实。
温昭最后一次来,是在大婚前一夜。
他穿着喜服,带着醉意:“若璃的病好了,多亏你。”
他凑过来吻我,被我侧头躲了过去。
“小苏圆,不到大婚是不能穿喜服的,可是,我想穿给你看。”
“这样,我们是不是也算成亲了?”
换作过去,我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可如今,我心里空了,没有波澜,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我笑着祝福他:“恭喜少爷,喜结连理,恭喜李小姐,得偿所愿。”
我知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李若璃的计谋。
起初我不明白,她那样高贵的人,为什么要同我一个卑贱的奴才计较。
后来我明白,因为她知道温昭是爱我的。
她那样骄傲的人,怎么会忍受自己未来的夫君把爱分给一个比她低贱千倍万倍的人。
那是对她莫大的耻辱。
温昭在大婚前留宿我房中的消息传到了李若璃耳朵里。
此时,我正收拾完包袱,准备趁乱出逃。
被人堵在了屋子里。
她的贴身侍女春桃命人见我钳制住,在我心口狠踹了一脚。
“你个贱婢,也敢骑到我们小姐头上造次,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我病入膏肓,那一脚足以要我的命。
鲜血从口中涌出,意识变得朦胧。
我听到她说:“她要死了,赶紧把她扔出去,别让咱家小姐和姑爷大喜的日子触了霉头!”
我被人抬走扔到了寂静荒凉的乱葬岗。
天空灰扑扑的,连一只鸟儿都没有。
耳畔仿佛还能听到敲锣打鼓的奏乐声,好不热闹。
我想,如果能重活一次。
我只想好好过自己的人生。
我被一阵欢声笑语吵醒。
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
一个农妇走进来,冲着外面惊喜喊道:“醒了,人醒了!”
屋外走进来一个白须老头,身后跟着两个腰间系着篓子的小药童。
“师父,您真神,居然救活了,昨天发现她的时候就剩最后一口气了。”
老头呵呵一笑,“活了就好,我们也该回去了。”
发觉自己还活着,我居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挣扎着起身,叫住他,“神医,能否让我拜你为师,我尝过百味草药,略懂些医术。”
老头回眸,看着我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休养了几天,我能够下地活动了。
和农妇孟嫂道谢后,就同神医一起上路。
他们是从栖梧山来的,下山为身患怪病的九王爷治病。
只可惜九王爷的病太过凶恶。
身子骨经不起折腾,无法一味味试药。
如若重新培养试药人,恐怕是来不及。
我没作声,对于试药二字十分敏感。
栖梧山上,有一座大院子。
院里种满了各种草药,宛如仙境。
我每日洒扫庭院,学习医术,同时继续调养身子。
不过半月,已经恢复了大半。
只是神医告知我,以后再也无法怀胎了。
我凄苦一笑,抚摸着小腹,“也好,这种念头彻底断了最好。”
翌日,神医突然要下山。
“九王爷病重,老夫要去瞧瞧。”
忆起那个充满痛苦的繁华之地,我沉默不语。
小药童叹息:“九王爷给的奖赏实在诱人,可惜啊,没人能救他。”
我心中一动,问:“什么奖赏?”
“治好九王爷,可以向他提任何要求。”
我改变主意,“神医,你带我一起下山吧。”
神医很惊讶,“你要做试药人?”
我轻轻点头,眼里没有惧意,“让我试试吧。”
……我被安排在王府住下。
每日蒙着面纱,穿梭在药房和九王爷寝殿。
九王爷司沉,风华绝代,只可惜是个病秧子。
起初他对我并没有信心,“本王的身子本王自己清楚,你走罢。”
我递过药碗,“哪怕有一线生机,试试也无妨。”
“九王爷,外头桃花开得美极了,您不想瞧一瞧吗?”
九王爷眉间有一抹怔色,随后喝下那碗苦药。
奇迹出现,他的身子一天天好起来。
一个月后,九王爷可以出门见风了。
他脸上浮现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连桃花都逊色几分。
九王爷将我叫到他身旁,问我想要什么赏赐。
我看着那双湖水般的双瞳,行了个礼,坦诚道:“我想和家人离开京城,过安稳的生活。”
他似乎没想到我的赏赐如此……质朴。
眼神微动。
“好,本王会给你们足够的钱财安置住处,安稳过完后半生。”
“王爷不必如此费心,民女只需要一些路上要用到的盘缠,日后我会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来得更安心一些。”
九王爷也没勉强,笑得如沐春风。
“好,那你就在府上多住几日,等本王生辰宴过了再离开。”
我不好拒绝,只能答应。
回房时却不小心撞掉了管事手里的宴请名单。
不经意瞥见了两个让我牙关紧咬,心生恨意的名字。
温昭,李若璃。
我写下一封书信放到司沉房,背着包袱打算离开。
房门突然打开,司沉坐在轮椅上望着我。
“要失约吗?”
我慌忙跪下,“九王爷恕罪,民女还有要事处理,恐怕不能参加王爷今日的生辰宴。”
他深深望着我,那目光仿佛穿透了灵魂。
说出来的话也让我为之一震,“不留下来,怎么看好戏?”
司沉并没有理会我不解的眼神,推着轮椅去往前厅。
内心的那丝好奇驱使着我留下来。
沉王府大门一开,外面站满了前来祝贺的人。
我站在司沉身旁,一眼就瞧见了那两抹身影。
忍不住发抖时,突然有人握住了我的手,也握住了我恐惧不安的灵魂。
低头一看,司沉正往我手心里塞一块玉佩。
“这是我身份的象征,别怕。”
李若璃面若桃花,眉眼带着喜色走上前,“王爷德配天地,仁泽四方,恭祝王爷福寿康宁。”
我目光紧盯着宛若游魂的温昭。
他心不在焉地躬身行了个礼。
抬头看见戴着面纱的我,神色陡然怔住。
只一眼,我便知道,他认出我了。
他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我,哪怕只露出一双眼睛。
宴席中途我借口离席,温昭追上来纠缠。
“小苏圆。”
“公子认错人了。”
我头也不回,尽力遮掩声音里的颤抖。
温昭没有上前,站在原地,生怕把我吓跑似的。
“小苏圆,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他微微哽咽,“我从没想过真正伤害你,我——”我心中冷笑,不想再与他纠缠,抬步离开。
他突然冲上来将我揽进怀里。
任我怎么挣扎踢打都不松手。
“苏圆,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会护着你,不再让她伤害你了。”
闻言,我怒瞪看着他。
“公子,请你自重!”
“负心汉就别在我面前装一往情深了,真是可笑!”
我使劲挣开他的怀抱。
脚下一个踉跄,紧接着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没等看清来人,一巴掌就落在了我脸上。
“贱人!
敢勾引我相公?”
我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打了回去。
李若璃抚着脸,愕然看着我,“你敢打我?”
我摩挲着手里那块玉佩,心里莫名有了底气。
“你敢打王爷贵客?”
她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贵客?
穿得这样寒酸怕不是趁乱溜进府中偷东西的乞丐吧!”
“小姐说的是,此人戴着面纱,还鬼鬼祟祟的。”
春桃尖锐的声音仿佛又将我拉回了被丢在乱葬岗的那天。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绝不能失态。
温昭冷声斥她:“若璃,别太过分了。”
这句话点燃了李若璃的怒火。
“春桃,给我把这乞丐的面纱摘了,我看何人敢在沉王府装神弄鬼的!”
“我看你们谁敢动?”
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震住春桃的步伐。
“我曾听闻尚书千金知书达理,温婉大方,可如今一见倒是和传闻中大相径庭。”
“九王爷。”
李若璃赶紧收敛神色,垂头行礼。
司沉停在我身旁。
“这位是我府上贵客,有我钦赐的玉佩,见到她就应当像见到我一样。”
“下跪!”
他声音陡然拔高,吓得在场的人膝盖一软。
李若璃望向我的眼神不甘,迟迟不肯动。
春桃愤愤站出来,“王爷,我们家小姐好歹也是尚书之女,当今皇后的亲侄女,怎能对这种人下跪?!”
司沉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好大的胆子,掌嘴。”
春桃的脸被打得高高肿起,李若璃也不敢言语半分。
司沉将目光缓缓放在温昭身上。
“温驸马,苏小姐是我府上贵客,不知你缠着她是何事?”
温昭攥紧拳头,撩起袍子下跪。
“苏小姐与我是旧识,温某恳请王爷容许我将她带走。”
司沉轻笑,回眸问我:“你可认识他?”
“我与温驸马今日初见,何来旧识。”
我不动声色往司沉身后挪了一步,被温昭看在眼里。
他身形晃了晃,面色如纸。
李若璃还想给我泼脏水。
“启禀王爷,是这个贱……贵客,勾引我夫君,您要为我做主!”
司沉却笑,“许久未见尚书大人了,不知他老人家府中海棠树下藏着的那样东西,是否还在?”
闻言,李若璃面露惊恐地看着四周前来凑热闹的人的脸色,身体抖得如同筛子。
她猛然跪下,“求,求王爷开恩。”
“别跪我,跪她。”
他抬了抬下巴。
李若璃狠狠咬着后槽牙,转向我。
“贵客姑娘,是我失礼了。”
一场闹剧后,沉王府又恢复往日安宁。
回房前,九王爷叫住我。
“你在李若璃的酒里下了什么?”
我淡淡回道:“不致命,只是一些让她无法怀胎,怀了也会生生剥落的东西。”
翌日一早,我准备离开。
司沉正在庭院里赏花。
嗓音淡淡的,还带着常年生病咳嗽导致的沙哑。
“我已经派人去寻你的家人,午膳过后就会到府上了。”
我惊愕抬头,想要看清他平静无波的眼眸下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经过温昭一事,我不得不对他人心存警惕。
尤其是这位九王爷。
传言他年少时就颇有野心,以他的智慧谋略帮助皇帝解决了不少棘手事,是城府极深之人。
若不是他突然染上恶疾病了几年,必将大有作为。
可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忧虑,“本王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你救了我,我定会好生报答,别无他意。”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他的下一句话,又让我的心差点蹦出来。
“你可愿做我的王妃,这沉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你可以把这当作一场交易,我护你,你替我坐稳沉王妃的位置。”
这段日子,我对沉王府的事也略有耳闻。
九王爷病愈后,宫里有几位乱了阵脚。
对王妃之位虎视眈眈,想借此在沉王府插眼线,做他的致命枕边人。
这笔交易若换作是旁人,会是天大的殊荣。
可我并不想再被困在这深院高墙中,整日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从前经历过的,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沉王府,是个好的避风港,但司沉,不是良配。
他看我犹疑不语,便笑着说:“无妨,本王给你时间考虑,如若你不愿,本王也不会强求。”
我怔怔地点头,刚想起身,他突然来到我身边。
伸手解开身上的斗篷,搭在我肩头。
“晨起霜气重,别着了凉。”
我心狠狠动了下。
不过好在指甲嵌入掌心的痛意让我保持了清醒。
没等迎来爹娘,先迎来了通红着双眼的温昭。
他依旧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只是眼里少了些光彩。
“小苏圆,我知道是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望着那张我曾深爱过的脸,此刻我只觉得可笑。
“跟你回去继续被她欺辱陷害?
还是让我去回忆我的孩子是怎么被活生生挖走的?”
我不免哽咽。
温昭哑口无言。
“温昭,你错就错在太自以为是,以为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至于那个孩子究竟几个月大,你用点手段总能从姜大夫口中问出些什么。”
温昭错愕又悔恨地看着我,眼中瞬间攀上血丝。
我知道这次他终于深信不疑了。
他欲上前拉住我的手,被我躲开。
温昭痛苦地瘫跪在地,几番欲言又止。
“少爷,您快回去看看吧!
少夫人她,她有喜了!”
“但是,但是又小产了!”
秋元连滚带爬地带来两个惊人消息。
我心上好似又被藤蔓紧紧缠绕了一圈。
她居然真的有孕了。
是在温昭得知我死后。
我冷冷地瞥了眼呆站在原地的温昭,转身离开。
李若璃,这是你欠我的。
若我们都会因此下地狱的话,那我定不会叫你比我痛快。
李若璃小产且身子受损的消息不知是谁传出去的。
尚书千金再也无法为夫家添香火一事,成了老百姓们的谈资。
尚书府面对温家时,腰杆子都弯了弯。
李若璃更是收敛了不少。
自打她小产后,温昭趁机杖毙了春桃,也不再见她。
“堂堂尚书千金如今成了下堂妇,真是命惨啊。”
“那温家少爷可是京城第二美男子,怎么会甘心守着个残花败柳过一辈子。”
“我听说最近不少姑娘都蠢蠢欲动,找了媒婆说亲。”
司沉从摊前拿起一个白狐面具递给我。
将我的思绪从路边的议论里拉回。
“喜欢这个吗?”
我心不在焉,轻轻点头。
他语气凉凉的,“难不成你还想和他再续前缘?”
我放下面具,立马坚定摇头。
“绝无此意,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能尽快离开京城。”
司沉垂下眉眼,“不急,看完这最后一出好戏再走。”
三日后,尚书府被抄家。
庭院中的海棠树下挖出了叛国之证。
皇帝大怒,下令株连九族。
李若璃被人从温府拉走时,还大喊无辜。
她想不明白,明明那日回去后让爹爹将东西都销毁了,怎的又出现了?
殊不知,尚书府早就安插了司沉的眼线。
搞垮李尚书,是为报下毒之仇。
司沉调查到当年自己染上的恶疾,是一种来自边疆名为葬花的毒。
他又派人暗中调查到,李尚书与六王爷私下勾结。
目的就是为了除掉司沉这个皇帝最器重的心腹。
此事导致温府也被连累,一夜之间落败。
温老爷气急攻心,当晚去世。
李若璃一家三口后问斩。
当日,温昭没有去送她,因为他又病了。
好似当初他从我这借的命又还了回来。
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他却以极快的速度病入膏肓。
温昭临终前还想再见我一面。
我在离开京城之前还是去见了他。
“温昭,其实有两件事我很后悔,一是后悔救你,二是后悔爱上你。”
他气若游丝,“那你如今可还对我有一丝情意?”
我平静坦然地看着他,“没有。”
温昭枯黄干瘦的脸上霎时间被痛苦和悔恨淹没。
我曾最爱的那双含情眼,正如同院里的桃花那般缓缓凋谢。
我伸手抚上他的双眼,轻声低喃。
“昭郎,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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