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悦听了,心里越发得意,面上丝毫不显,“婶子们过奖了”。
牛车转过一个弯,远处已经能看见镇上的炊烟。
刘家媳妇突然压低声音:“哎,你们听说了没?棉纺厂今儿招工,好些姑娘都去了”。
“真的?”
几个妇女顿时来了精神,“招多少人?有啥要求不?”
姜婉悦心里明白,姜婉玉肯定偷摸溜去镇上了,只不过……她跑的有那么快吗?怎么还没有看到她?
正想着,李婆子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悦丫头,你咋不去试试?你奶那么疼你,肯定舍得给你打点关系”。
姜婉悦不在意的摆摆手,毕竟自己随便卖点东西……都比上班强。
“我奶说了,我不用那么辛苦”。
牛车上的妇女们听了,又是一阵奉承。
“瞧瞧,悦悦真是好福气”。
“就是,哪像某些人,整天想着往外跑,没个姑娘样……”
姜婉悦听着这些议论,理了理衣角,昂着头看向越来越近的镇子。
丝毫没注意到远处田埂上,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拼命的朝着棉纺厂的方向奔跑……
“嘭……”
正在奔跑的姜婉玉,来不及喊叫,就已经晕倒了。
确定人已经晕倒,来人拎着姜婉玉的后脖领子,就跟林小鸡崽子似的。
从小道上山,王桃花生产大队的后山跑去。
「哼……想成为工人?做梦吧!」
牛车在路边停下,汪老头回头看了眼众村民,“到镇上了啊!大家伙记得……”
“一个小时后,牛车就回村了,要买什么的抓点紧,错过就得走路回村了”。
几个妇女点点头,把坐牛车的一毛钱给了,异口同声:“行……我们都知道了”。
姜婉悦四处看了看,这才走进镇上,嘴里还在念叨:“没看出来,她的腿脚还挺快,坐牛车都没有追上她”。
来到棉纺厂门口,依然没有看到姜婉玉,她的眉头一皱。
难道自己猜错了?不可能……下一秒,她想到奕帆,会是他吗?
看了眼那么多人,姜婉悦的嘴角微微上扬,自己可以去试试,然后……
她来到门卫登记后,跟着几个年轻人走了进去。
一间空荡的仓库里,二十几张木凳排成三排,每张凳子上都放着,一块薄木板当作临时写字板。
姜婉悦坐在靠窗的位置,捏着铅笔头。
王建国穿着洗得发白的干部装,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将考卷重重拍在缺角的讲台上。
“现在进行文化测试,注意三点:一不准交头接耳,二不准偷看他人,三……”
他突然压低声音,“发现有反动言论的立即送派出所”。
“现在开始考试,厂里原定招五个,现在……”
拇指掐住小指一截,“只剩两个名额,通过的人,就可以成为棉纺厂的工人”。
四十分钟以后,考核结束,王建国看了眼众人。“考核结果下午出来,你们下午再来看结果吧!”
众人异口同声:“是……”
众人走出棉纺厂,姜婉悦回头看了棉纺厂,「姜婉玉真的没有来,应该是奕帆干的了。」
「嗯,这样也好,再等几天那个渣男也该来了。」
正午的日头毒得很,生产队的钟声刚歇。
一群扛着锄头的村民,拖着步子往村里走,汗珠顺着晒得黝黑的脖颈往下淌。
“哎哟喂!”
江家新过门的媳妇李莉莉,突然尖着嗓子叫起来,“老榆树底下躺着个啥?”
闻言,十几个村民呼啦围上去。
发现山脚的大树下,有一个人正在睡觉。走近了一看,村民们都议论纷纷。
“这不是姜家四房的闺女——姜婉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