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婆婆的质问，妯娌俩有些讪讪的，这才缓缓开口解释:“妈……”
“四弟、四弟媳不出来，说是要陪婉玉那丫头，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坐在一旁的姜宝根，冷冷的瞪了两个儿媳妇。
随后，才看向媳妇林翠华，“把老四他们放出来吧！昨天气急了，下手有些狠……”
丈夫都这么说了，林翠华点点头，“行吧！正好让他们出来挣工分”。
说着，她拿着钥匙，走向柴房。
“砰砰砰……”
“奶……我知道错了……您赶紧放了我吧！”
此时，林翠华阴沉着脸站在柴房外，手里的钥匙叮当作响。
“大清早的嚎什么丧？”
“奶，我真的知道错了”。
姜婉玉透过门缝，看见奶奶阴鸷的眼神，“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偷吃了”。
朱来娣披着棉袄从堂屋出来，尖声大喊:“哟，这一大早的，四房是要造反啊？”
听到院子里的吵闹声，姜宝根叼着烟袋踱步过来，浑浊的老眼盯着柴房门。
“老四，管好你闺女！”
“爸，玉儿真的知错了”。
陈淑芬跪在地上，“您就开开门吧，我们还要去挣工分……”
“哼……”
冷哼一声，林翠华不情不愿地打开门锁，“再敢有下次，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姜婉玉低着头跨出门槛，晨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瞥见姜婉悦站在屋檐下，正得意地啃着白面馒头。
“赶紧滚去上工……”
看二孙女姜婉玉，还敢瞪自家乖宝，姜宝根啐了一口:“啊忒……”
“晌午前……挣不满八个工分，不许吃饭……”
听到父亲说的话，姜大海佝偻着背连连称是。
没有理会身后传来的声音，陈淑芬搀着女儿快步往外走。
直到转过村口的歪脖子柳树，姜婉玉才猛地抓住母亲的手。
“妈，棉纺厂………”
“去吧……”
说着，陈淑芬从怀里摸出两个冰冷的煮鸡蛋，塞进女儿手里。
“妈帮你瞒着……”
攥紧鸡蛋，姜婉玉头也不回地朝镇上跑去。
晨风吹起她破烂的衣角，露出下面尚未痊愈的伤痕。
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姜婉玉。
「鱼来了……」
姜家堂屋里，姜婉悦吃了早饭，抬头看着奶奶，压低声音:“奶，我想去镇上买点东西”。
“好……”
说着，林翠华从兜里摸出五张一元的纸币，递给宝贝大孙女。
“去吧！注意安全啊！”
这让三兄弟看的眼热不已，可也不敢跟母亲叫板。
接过钱，姜婉悦笑眯眯，“爷爷奶奶……我先出发了”。
“好……”
走出家门，姜婉悦快步走向村口，来到牛车旁，刚坐上牛车，牛车就出发了。
车板上铺着干草，几个同村的妇女挤在一起。
手里挎着篮子，嘴里嗑着瓜子，眼睛却时不时往姜婉悦身上瞟。
“哎哟，这不是姜家的大孙女吗？”
王婶子笑眯眯地凑过来，眼睛在她身上打量，“这衣服可真鲜亮，新做的吧？”
姜婉悦笑着抚了抚衣襟，“是啊！我奶特意给我扯的布，说是去镇上穿得体面些”。
“啧啧，你奶可真疼你”。
李婆子咂咂嘴，话锋一转，“昨儿个你四叔家的婉玉挨了顿狠打？叫得半个村子都听见了。”
闻言，姜婉悦嘴角一抽，这也太夸张了吧？
“额……就是犯了点错而已……”
自己不说出来，其他人家也知道，自己不用当坏人。
牛车晃晃悠悠地前行，车轱辘碾过土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几个妇女交换了个眼神，压低声音议论起来。
“那丫头也是可怜，听说打得浑身是血……”
“可怜啥？没规矩就该打！”
张嫂子撇撇嘴，“要我说，姜家四房就是太惯着闺女了，你看人家婉悦多懂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