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树下偷懒睡觉,还得说去棉纺厂了”。
张寡妇和冯寡妇也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起来。
“没错……陈淑芬,我们都知道你跟姜老四,只有这一个独生女,可也不该这么惯着啊!”
“可不咋的……”
杨屠户更是火上浇油:“有这样的父母,能教导出什么好闺女?昨天不是偷家里肉吃那?”
陈淑芬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女儿没有……我女儿真的去镇上了”。
但大嫂朱来娣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她的希望。“妈……真的是四弟家的婉玉丫头”。
林翠华气得浑身发抖,大步往树下走,“该死的……居然真的是她在偷懒,姜婉玉,你还不起来?还想睡到什么时候?
看二孙女还不起来,林翠华抄起一根拇指粗的柳树枝,那树枝还带着青绿的叶子,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啪……”
一声脆响,树枝结结实实抽在,姜婉玉单薄的背脊上。
“啊……”
姜婉玉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
她感觉后背像是被烙铁烫过一般,火辣辣的疼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粗糙的树皮,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狰狞的红痕,很快渗出血珠。
“我让你偷懒……让你给老姜家丢人……”
林翠华咬牙切齿,第二下又狠狠抽下来。
这次抽在姜婉玉的大腿上,单薄的粗布裤子立刻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红肿的皮肉。
“奶……奶奶别打了……我错了……”
姜婉玉疼得直抽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她下意识用手去挡,树枝又重重抽在她手臂上,顿时皮开肉绽。
“妈……求您别打了……”
陈淑芬哭喊着扑过来,用整个身子护住女儿。
“啪……”
林翠华正在气头上,收不住力道,树枝抽在陈淑芬后背上,把她打得一个踉跄。
“啊……”
席卷而来嗯疼痛,让陈淑芬忍不住痛呼出声,后背的粗布衣裳立刻渗出血迹。
但她仍死死抱住女儿姜婉玉不放,把女儿的头按在自己怀里。
老四姜大海想上前阻拦,却被大哥姜大山和二哥姜大河,一左一右架住胳膊。
“老四,妈教训孙女天经地义……”
老大姜大山粗声粗气的说着,手上使了狠劲,掐得姜大海胳膊发青。
围观的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像看戏一样兴致勃勃。
张寡妇嗑着瓜子,尖着嗓子,“打得好,这丫头片子整天偷奸耍滑”。
“活该挨揍……上个月还偷我家菜园里的黄瓜呢!”
“可不是嘛!”
冯寡妇撇着嘴附和,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啊忒……”
“姜老四的闺女,整天游手好闲,见着活计就躲,见着吃的比谁都积极”。
老光棍林七蹲在田埂上,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
他吧嗒吧嗒抽着旱烟,阴阳怪气,“要我说,还是打得太轻了”。
“这种懒骨头,就该往死里打!打死一个少一个祸害”。
“妈……求您别打了……玉儿知道错了……玉儿也是您的孙女啊!”
“啪啪啪……”
陈淑芬哭得撕心裂肺,后背又挨了几下。
她的衣襟被树枝抽得破烂不堪,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痕。
鲜血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流,染红了身下的泥土。
“啊……”
“妈……您也太偏心了,姜婉悦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我家玉儿只不过上午没上工,你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
说着,她的双眼里都是散不去的恨意。边哭边嚎:“我的玉儿啊!你怎么出生在老姜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