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姜婉玉，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每一记抽打都让她疼得直抽气。
她能感觉到，母亲温热的血液浸透了自己的衣襟，混合着两人的泪水，在泥土上洇开一片暗红。
“啊……”
姜婉玉疼得声音都变了调，嗓子哭得嘶哑。
“奶奶别打了……我要疼死了”。
她的手臂上布满横七竖八的血痕，脸上也被树枝扫到，又留下两道触目惊心的红印。
“我让你装……让你偷懒……”
林翠华气喘吁吁，手里的树枝都抽断了。
她弯腰又要去捡新的，这时，老四姜大海终于挣脱钳制。
“扑通……”
姜大海直接跪在母亲林翠芳面前，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
“咚……”
“妈……要打您就打我吧！是我没教好闺女！”
不一会儿，姜大海的额头磕出了血，混合着泥土糊了一脸。
他的声音哽咽，粗糙的大手死死抓住母亲的衣角。
“妈……您别打玉儿了……算儿子求您了”。
围观的村民们见状，议论声更大了。
杨屠户抱着胳膊冷笑，“装什么装？这种懒闺女，打死都活该，省得浪费粮食”。
“就是就是……”
陈来娣尖声附和:“我要是生出这种闺女，早就掐死了”。
她边说边往地上吐了口浓痰，“啊忒……”
站在一旁的王小华，有些看不下去了，小声嘀咕:“这也打得太狠了……”
话没说完，就被自家婆婆狠狠拧了一把大腿，疼得她直咧嘴。
“嘶……”
“妈，您掐我干啥？”
王小华的婆婆，低吼:“你说掐你干啥？人家家事用得着你管嘛？赔钱货偷奸耍滑，可不该教训嘛？”
听到婆婆的怒吼声，王小华哑火了。自己就是欠，没事干嘛多嘴？
姜宝根看差不多了，站了出来，抬手制止媳妇林翠芳。
“媳妇，差不多了。老四家的丫头，今天偷懒了，中午不准吃饭，以示惩戒”。
随后，冷冷的瞪了眼老四夫妻俩，“你们夫妻俩要是管不好你们的闺女，就滚出老宅，我们断亲……”
断亲？
此话一出，姜大海、陈淑芬夫妻俩，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夫妻俩连连摇头，“不……我们不要断亲……”
姜婉玉也被吓蒙了，怎么可以断亲？现在自己还没找到更好的出路。
要是断亲了，爸妈还有自己吃啥喝啥？要住在哪里？
“爷奶……玉儿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您们消消气”。
姜宝根冷哼一声:“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每次都是认错，可每次都犯错”。
闻言，陈淑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重重砸在坚硬的泥地上。
“爸……求您再给玉儿一次机会，我保证看着她……”
她的声音哽咽，额头上的汗水混着泥土往下淌。
“闭嘴……”
一看到老四媳妇就烦，林翠芳厉声呵斥:“就是你们两口子惯的……”
她狠狠瞪了老四夫妻一眼，转过头看向丈夫姜宝根。
“当家的说得对，玉丫头……中午不准吃饭”。
围观的村民们又开始窃窃私语。张寡妇嗑着瓜子，“要我说啊，就该饿她几顿……看她还敢不敢偷懒……”
“就是就是……”
冯寡妇附和着，“这丫头片子就是欠收拾……”
随后，他又当着所有村民的面，“这老四家的丫头，自从我的大孙女姜婉悦回来后”。
“就处处攀比，我家乖宝爸妈都没了，那也不能受人欺负”。
此话一出，村民倒也没有意见。就在这时，几个村干部来了。
“姜婉玉，你今天的表现很不好啊！作为新时代的青年，怎么能逃避劳动呢？”
老会计沈林德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至于姜婉悦，烈士子女就该受到优待，更何况，悦悦丫头有国家给的抚恤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