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二伯姜大山,踉跄着扑向姜铁然,“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见状,姜婉悦突然轻笑出声:“有意思,真有意思……”
墙角的阴影里,姜婉玉死死盯着赔钱货的背影,终于明白这场戏远没有结束。
杨桂花自然控制不住自己,真话继续往外蹦。
“这胎记是我伪造,他们兄弟俩不是姜家的种”。
说完这句话,杨桂花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姜宝根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杨大柱,转头看向二儿子姜大山。
“老二……去公社举报,告他杨大柱搞破鞋,破坏革命群众家庭”。
姜大山攥紧拳头,黝黑的脸上青筋暴起,“杨大柱,你认不认?”
闻言,杨大柱觉得姜大山蠢笨如猪,冷笑一声,粗壮的手臂抱在胸前。
“放屁……老子清清白白……姜大山,你自己没本事管住媳妇,倒来赖我?”
一旁的杨桂花,突然尖叫出声:“我认……”
她的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不受控制地往外蹦字。
“我跟大柱早就在一起了,铁然和铁志都是他的种,我嫁过来前就怀上了……”
满屋子瞬间炸开了锅。
“贱人……”
“啪……”
姜大山一巴掌扇过去,杨桂花踉跄着摔倒在地,嘴角渗出血丝,却还在不受控制地往外说。
“大柱比你有本事……接生婆是梨花村的刘婶……她给多算了两个月”。
在倒抽冷气的声音中,杨大柱一脚踹翻条,“放你娘的屁……”
他抡起墙角的铁锹就要砸,“贱人……你胡咧咧啥?”
姜宝根大喊一声:“拦住他……”
又是大房父子三人,扑上去按住杨大柱,却听他还在吼:“老子根本没碰过她……”
“你撒谎……”
杨桂花的声音突然拔高八度,药力让她整张脸扭曲成诡异的表情。
“那年收麦子……你在谷草堆后面……你说我男人不行……”
她的指甲深深抠进自己的大腿,“我第二年回娘家时……你在磨坊里……”
“妈……”
姜铁然这一声,喊得嗓子劈了叉。
他清俊的脸瞬间血色尽褪,他冲过去,抓住母亲杨桂花双肩疯狂摇晃,
“您看着我说……看着我说这不是真的……对吗?”
杨桂花被摇得发髻散乱,却还在机械地往外蹦字,
“……你屁股上……有块褐色的胎记……和你亲生父亲大柱一模一样”。
“轰……”
姜铁然只觉得天灵盖被人掀了。
他松开手踉跄后退,撞翻了供桌上的香炉。灰白的香灰扬起来,迷了少年通红的眼。
“哥……”
姜铁志扑过来扶他,自己却先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死死攥着哥的衣角,喉咙里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不会的……爸……爸……您说句话啊!”
此刻的姜大山,像尊泥塑般僵在原地。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突然发出声不似人声的嚎叫,抄起门闩就朝杨大柱扑去。
“我艹……你祖宗……”
混乱中,姜铁然突然开始打摆子。身子像秋风里的枯叶剧烈颤抖,瞳孔渐渐涣散。
“不可……能……”
他猛地抓住心口的衣裳,直挺挺栽倒在地上。
“哥……哥……”
姜铁志爬着扑过去,却见大哥嘴角已经冒出白沫。他想喊人帮忙,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
少年最后的意识,是听见四婶陈淑芬尖利的嘲笑。
“哟,这俩野种……还演上苦肉计了?”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姜铁志的手指,还死死抠着地上的一道砖缝。
那道裂缝,正好是去年,他帮父亲修补堂屋时没抹平的。
“装什么死?”
朱来娣尖着嗓子嚷嚷:“两个野种还有脸晕?赶紧拖出去,别脏了姜家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