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雪睁开眼,没有立刻去捡那株药草。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救我?”
她被宗门内的叛徒暗算,逃至此地,本以为必死无疑,却被这个神秘的扫地老人所救。
顾长生拨弄着火堆,头也不抬。
“救你?我只是不想我的清净地,被你们这些小辈的打打杀杀弄脏。”
他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压。
“于我而言,世上只有两种人,有用的,和没用的。你现在,勉强算个有用的。”
秦若雪的指尖微微颤动。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那套清虚剑诀过于刚正,不懂变通。”顾长生终于抬眼看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波澜,“我现在教你一套龟息敛神的法门,能让你变得像一块石头,一棵枯木。学不学,在你。”
他开始讲解法门口诀,言语简单,却直指大道本源。
秦若-雪起初还带着戒备,可听着听着,心神便不自觉地沉浸了进去。
这法门,比她宗门内最高深的隐匿之术还要玄妙百倍!
他到底是什么人?
“听说,你们天剑门掌门,为了一株‘龙心九叶草’,差点掀了百兽山?”顾长生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秦若雪心头一紧,下意识地运起了刚学到的法门,收敛心神。
“掌门师尊雄才大略,他的想法,非我等弟子所能揣测。”
“是么。”顾长生轻笑一声,没再追问。
她的反应,已经告诉了他答案。天剑门掌门,果然是修行出了岔子,急需天材地宝来续命。
一个有弱点的庞然大物,才更有趣。
这枚棋子,比想象中更有价值。
离开洞府,顾长生走在宗门的小径上。
秦若雪这颗钉子,算是初步埋下了。气运极高,身份尊贵,一旦与她建立倾心之缘,奖励恐怕会是剑道方面的神通,甚至是特殊剑体。
但宗门之外,广阔天地,气运之女何其多。
仅靠他一人,效率太慢。
他需要更多的眼睛和耳朵,一张能覆盖整个青州,乃至更远地方的情报网。
杂役处,苏媚正在有条不紊地分派着任务。
她看到顾长生走来,立刻恭敬地迎了上去。
“顾老。”
“苏执事,近来辛苦。”顾长生点点头,目光扫过她身后那些神情敬畏的杂役弟子。
这些,都是受过苏媚接济,对她忠心耿耿的人。
他的视线在两个看起来最为机灵的弟子身上停顿了一下。
“他们两个,心性不错,一直待在杂役处,可惜了。”
苏媚心中一动。
“顾老的意思是?”
“宗门虽好,却如樊笼。年轻人,总该出去见见世面。”顾长生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苏媚,“这里面有几颗‘敛息丹’,虽不入流,但在外界行走,能省去不少麻烦。”
他语气一顿,补充道。
“让他们往东边去,去紫云城一带转转,就当是历练。若听到什么关于隐世家族、奇闻异事,尤其是那些家族里……惊才绝艳的女子,记下来便可。”
苏-媚接过瓷瓶,手心感到一阵温热。
她瞬间明白了顾长生的深意。
这不是历练,这是在布局!是在为前辈铺开一张无形的大网!
“顾老放心。”苏媚郑重地将瓷瓶收入储物袋,“他们都是信得过的人,知道该怎么做。”
“嗯。”
顾长生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望着他那略显佝偻的背影,苏媚心中充满了崇敬与震撼。
前辈的格局,早已超脱了宗门。他看似闲庭信步,实则每一步,都在撬动着整个天地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