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起元赶到剧场时,警察正准备将那个自称“小舅子”的青年带走。
他穿着一身熨帖的西装,额角却渗着汗,看到我时脚步顿了顿,眼神躲闪。
“蝉衣,你听我解释……解释什么?”
我侧身让开,露出他身后的林寻雁。
“解释你怎么把‘开除永不再用’的人,变成了带资进组的‘星姐’?
还是解释这位‘弟弟’,是你新认的亲戚?”
林寻雁脸色惨白,拽了拽傅起元的袖子:“傅总,我弟弟他不懂事,是我没教好……不懂事?”
我指着被警察按住的青年,“他拿着我的剧本耍大牌,顶着我的名字威胁剧组,这叫不懂事?”
青年突然挣脱警察,冲林寻雁喊:“姐!
你别求她!
她就是嫉妒你能当女主角!
要不是她仗着有钱……闭嘴!”
傅起元厉声喝止,转头看向我,语气放软。
“蝉衣,这事是我考虑不周。
寻雁弟弟确实顽劣,但他也是担心姐姐在剧组受欺负……受欺负?”
我笑了,“她弟弟说‘傅氏迟早是我姐夫的,你们都得滚蛋’,这叫受欺负?”
我拿出手机,点开编辑发来的考勤记录:“林寻雁进组后,改了八次剧本,把女二号的戏份全删了,理由是‘气场不合’。
这也是受欺负?”
傅起元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索性破罐子破摔:“是,我没开除她!
那颜料板我赔给你,你要多少钱都行,别揪着这事不放!”
“钱?”
我盯着他,“傅起元,你到现在还觉得我在意的是钱?”
那块敦煌颜料板,是爷爷用半生收藏换的。
他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蝉衣,爷爷不懂你的剧本,但知道你爱画画。
这颜料里有敦煌的沙子,你带着它,就像爷爷陪着你。”
而傅起元,不仅把它送给了别人涂鸦,还觉得能用钱抵消一切。
“我累了。”
我转身对警察说,“诈骗和扰乱拍摄秩序,该怎么处理按规矩来。”
林寻雁突然哭了:“洛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弟弟是被我惯坏的,颜料板我已经找人修复了……不必了。”
我打断她,“被掌印污过的东西,我嫌脏。”
傅起元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洛蝉衣,你非要做到这一步?
我们五年的婚姻,比不过一块破颜料?”
我甩开他的手,手腕上红痕刺眼:“比不过。
因为它比你懂什么叫珍惜。”
回到家,管家已经将离婚协议放在桌上。
我拿起笔,刚要签字,傅起元的母亲突然冲进来,跪在我面前:“小洛,求你再给起元一次机会!
他就是被猪油蒙了心,他心里是有你的!”
我扶起她,声音平静:“伯母,五年前我嫁给他,是因为你们说‘傅家会把你当亲女儿’。”
“可这五年,他冒雨给林寻雁送衣服时,你们说‘年轻人不懂事’;他挪用洛氏资金给她买珠宝时,你们说‘小打小闹而已’。”
“现在他把我爷爷的遗物送人,你们还要我再给机会?”
我将签好的协议推过去,“机会早就被他自己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