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这样下去,他真不敢保证还能控制得住自己。
他们已经超越了朋友的界限,她想靠近他,并且大胆的做出了行动。
他频频拒绝,远离。
如果她愿意停留在原地,他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可她伸着小爪子,一步步试探。
她的主动,他终究是拒绝不了的。
“怕,但是你是谭林松啊。”
谭林松深出口气,又向她逼近了一些,他们之间几乎要贴在一起。
“谭林松不是你的保命符,谭林松也有欲望。”
“沈嘉,你不要太放肆。”
“是你先跟我说让我没那个意思就离你远点儿的。”
“你现在做这些,说这些,是想让我离你远点儿的样子吗?”
“沈嘉,有时候十八岁的谭林松也打不赢二十四岁的谭林松,记住了吗?”
他尽力克制,掏心掏肺劝诫,希望她能幡然醒悟,主动退回到安全距离里。
就像她刚回来时那样,熟稔又保持着朋友间该有的分寸。
女孩小嘴一张:“哦,知道了。”
谭林松刚想往后退,她就用那双单纯好看的眼睛盯着他。
“所以,去我家睡吗,谭林松?”
谭林松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操了蛋了,他跟她怎么就说不通。
两人僵持片刻,男人缓缓垂下肩膀,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他叹息:“沈嘉,你装听不懂。”
沈嘉推他的胸口,他顺势直起身,沈嘉从他身前出来,推着他到洗手台跟前。
“你快洗漱,我想回家。”
沈嘉的客厅里,谭林松躺在铺了两层褥子的沙发上。
窗前她挂的风铃发出细碎的轻响。
她的家里香香的,连夜风都是软的。
不像他那里,什么都直挺挺,硬邦邦,没有半点儿温柔的影子。
谭林松把胳膊垫在脑后,考虑要不要买一套沙发。
不买的话她下次去还是没有可以坐的地方。
院子里一声轻响,谭林松睡不着,起身站到窗前。
是隔壁那只橘猫。
它正嗅沈嘉种在菜地边的小野花,嗅几下,甩头打个喷嚏。
男人嘴角往上勾了勾。
凌晨,沈嘉被渴醒。
她从前都会在床边备一杯水,今天忙着安置谭林松就忘了。
卧室的门打开,男人睡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沈嘉轻手轻脚的去厨房,喝完又倒了一杯端出来。
她怕吵到谭林松,出来的时候没穿拖鞋,赤脚踩在凉丝丝的地板砖上。
杯子被轻轻搁在茶几上,女孩蹲在了沙发边。
窗边洒进来的月光隐约勾勒出男人的轮廓。
他睡着了,闭着眼睛,没有白天的那种压迫感,反而叫人觉得有点儿温柔。
沈嘉的目光落在谭林松手上。
修长的手不再是年少时白皙的样子,指节粗大,血管隐隐凸显。
遒劲有力,这双手轻轻一握就能攥住她整个手腕。
重逢以来,沈嘉就经常在想,谭林松原本该是什么样子。
想来想去又总回到他现在的模样,常年出力练出来的流畅肌肉,被太阳晒成小麦色的皮肤。
曾经那个在太阳下白到发光的少年好像真的死在了他们十八岁那年。
“谭林松……”
一声轻的不能再轻的呼唤把她藏在心底的秘密牵了出来。
她当初选择考回小镇,真的就只是因为市里的单位难考吗?
其实也有那么一点儿是想再回来看看吧。
看看年少时曾经骑车带着她去给爸妈送饭的少年如今是什么模样,过得好不好。
黑暗中,那双紧闭的眼在她叫出他的名字时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