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跳声震得她耳朵发痒:“陈特助已经调了老宅的监控,后墙有处摄像头坏了三个月。
十点我让人在巷口等你,穿我的外套,帽子压低点。“
深夜十点,苏棠缩在裴砚的长款风衣里,像只偷藏在狼毛里的兔子。
老宅后墙的青苔湿滑,她踩着裴砚的手掌翻上去时,听见他在下面低声骂:“再动我就把你绑回家。”
院里的老石榴树还在,枝桠扫过她的脸,带起熟悉的青涩味。
她摸出随身带的手电筒,光束扫过西厢房的窗——前世苏婉儿说这里堆着旧家具,可此刻锁孔里新填的蜡还没干。
“咔嗒”一声,锁开了。
苏棠刚推开门,霉味混着檀香味涌出来。
月光透过破窗照在靠墙的樟木柜上,她掀开蒙灰的布,突然顿住——柜顶整整齐齐码着二十本账本,封皮上“苏记运输”四个字,是父亲的笔迹。
手机在这时震动。
是裴砚的消息:“赵海说供应商的法人变更记录里,有个叫‘周明远’的名字。”
苏棠的手指突然发抖。
周明远是母亲生前的主治医师,前世母亲被气死前三天,他还来家里说“夫人需要换进口药”。
她翻开最上面的账本,第二页的备注栏里,赫然写着“周明远 2018.5.15 零件款5%返点”。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苏棠迅速合上账本塞进风衣内袋,刚猫腰躲进石榴树后,就看见苏婉儿的身影从正厅转出来。
她穿着香奈儿套装,手里的手电筒光束扫过西厢房的门,停在那把被撬开的锁上。
“出来吧,小堂妹。”苏婉儿的声音像浸了毒的蜜,“你以为能找到什么?
爸爸的遗书?
还是妈妈的病历?“她走近两步,月光照亮她脸上的笑,”告诉你个秘密——当年运输公司的刹车事故,是有人在零件里动了手脚。“她的指甲划过石榴树的树皮,”而那个动手脚的人,现在就在你身后。“
苏棠的后背抵上冰冷的砖墙。
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却没回头——她知道裴砚就站在那里,像座山,像把刀,像所有黑暗里的光。
“苏小姐。”裴砚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带着惯常的漫不经心,“深更半夜私闯民宅,是不是该解释下?”
苏婉儿猛地转身,手电筒掉在地上。
裴砚弯腰捡起,光束照在她煞白的脸上:“我让人查了‘铜锅张’的转账记录,二十万是从你名下的离岸账户转的。”他晃了晃手机,“还有,周明远医生刚刚承认,当年是你让他在苏夫人的药里加了镇静剂。”
苏婉儿后退两步,撞在石榴树上。
她盯着裴砚身后的苏棠,突然笑了:“你以为这样就能赢?
周明远不过是条狗,真正的——“
“真正的什么?”苏棠从树后走出来,手里的账本在月光下泛着黄,“是那个躲在幕后,搞垮苏家,又想夺我老宅的人?”她翻开账本,“裴砚已经联系了经侦队,明天他们就会来查这些返点记录。”
苏婉儿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盯着苏棠怀里的账本,突然转身往院外跑。
裴砚刚要追,苏棠拉住他的手腕:“让她跑。”她仰头看他,眼里有星子在跳,“她越急,幕后的人越沉不住气。”
凌晨两点,裴砚的书房里,赵海发来的加密文件在电脑上闪烁。
苏棠窝在沙发里翻账本,裴砚站在窗前打电话:“张队,明早九点,经侦队和我一起去老宅。”他转头看她,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对,证据已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