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毒药，以诡谲难解著称，常以活人试药，手段残忍至极。”
“若真是他们死灰复燃，恐怕……”
帐内一名将领忍不住问道：“孙老，您的意思是，这毒，您也解不了？”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皆是一沉。
连孙思邈这样的神医都束手无策，那斥候岂非……
孙思邈叹了口气。
“并非完全无解。”
“只是此毒配方早已失传，老臣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些特殊的药材。”
“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知道，他们为何要对一名普通斥候下此重手。”
林澈目光扫过众人。
“看来，有人不希望朕的军队，安安稳稳。”
他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老，救治斥候之事，你全权负责，军中所有药材，任你调遣。”
“若有所需，即刻上报，朕会想办法。”
孙思邈躬身：“老臣遵旨，必竭尽所能。”
林澈又看向那名年轻军医：“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军医一愣，连忙道：“回陛下，卑职，卑职叫张阿牛。”
这名字朴实得有些过分，配上他紧张的神情，倒让凝重的气氛略微松动。
旁边有将领险些笑出声，又赶紧憋住。
林澈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张阿牛，很好。”
“你全程参与了救治，对毒性最为了解，接下来协助孙老，不得有误。”
张阿牛激动得脸颊涨红：“卑职遵命！谢陛下！”
能得陛下一句“很好”，对他而言，已是莫大荣幸。
林澈转向帐外，声音转冷。
“传朕旨意，着暗卫营即刻启动，彻查‘黑莲令’。”
“朕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另外，加强边境巡防，斥候队两人一组改为三人一组，增加警戒范围。”
“任何蛛丝马迹，不得放过。”
将领们齐声应诺：“遵旨！”
林澈手指在地图上的边境线缓缓划过。
“一个小小的‘黑莲令’，也想阻挡朕的脚步？”
“不自量力。”
他心中清楚，这绝非偶然。
战争，果然不仅仅是兵刃的碰撞。
这些潜藏在暗处的毒蛇，同样致命。
但，他林澈，从不惧怕挑战。
他倒是想看看，这“黑莲令”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牛鬼蛇神。
或许，还能从他们身上，榨出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比如，那些失传的毒方，若是运用得当……
林澈的眼神，变得饶有兴味起来。
“黑莲令？”
他指尖轻叩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一个专研毒物的江湖组织？”
这个信息，让他原本专注于运河与军备的思绪，不得不分出一部分。
江湖，这片看似游离于朝堂之外的天地，似乎也开始暗流涌动。
林澈起身，走到地图前。
他的目光，从北境的防线，缓缓移向帝国的腹地。
“查。”
他只说了一个字。
暗卫的身影，如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夜色。
林澈的思绪从“黑莲令”的诡谲上移开，落回了更坚实之处。
数日后，京郊，一处戒备森严的秘密工坊。
林澈负手站在一众工匠面前。
他面前的地上，摆放着几段炸裂的青铜管。
“继续。”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
工匠们面面相觑，一个年长的匠头颤声道：“陛下，此物凶险，非人力所能掌控。”
“老朽以为，此乃天谴之器，不宜再造。”
林澈转向他。
“朕让你造，你便造。”
“材料，人工，朕无限供给。”
“朕只要结果。”
匠头低下头，不敢再言。
林澈看向那些炸裂的铜管。
“膛壁厚度不够，还是铜质疏松？”
他问的是自己，也是在场的工匠。
无人能答。
火药的威力经过改良，已远非寻常焰火可比。
要将其束缚于一个金属管子内，再将巨大的能量导向一处，其难度超乎想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