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玲虞晚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八零:白月光的替身我不当了全局》,由网络作家“半只酸菜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虞晚,你终于要从我的人生里消失了。”病床上,胃里是翻腾的极致的痛,而眼前,阮玲那张无辜的脸上是狰狞极致的恨意。“当了我14年的替身,现在,我要接手属于我的一切了。”“虞晚,你该庆幸,是我当初救了你,你才能被我阮家收养,替我过了十几年的大小姐生活。”大小姐?吃的猪糠,住的狗窝,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长大,你管这叫大小姐?虞晚积劳成疾,加上胃癌晚期,她只能惨败着脸色在床上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睁睁看着阮玲拔掉了她的氧气管。阮玲脸上带着甜美的笑,语气却像毒蛇一样冰冷。“现在,你该回到你的地狱了。”意识消失的前一刻,她听见阮玲惊慌失措的大喊。“远周哥!晚晚她想不开......我来的时候她已经......”陆远舟看都没有看病床上的人一眼,怜惜的将阮...
《重生八零:白月光的替身我不当了全局》精彩片段
“虞晚,你终于要从我的人生里消失了。”
病床上,胃里是翻腾的极致的痛,而眼前,阮玲那张无辜的脸上是狰狞极致的恨意。
“当了我14年的替身,现在,我要接手属于我的一切了。”
“虞晚,你该庆幸,是我当初救了你,你才能被我阮家收养,替我过了十几年的大小姐生活。”
大小姐?
吃的猪糠,住的狗窝,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长大,你管这叫大小姐?
虞晚积劳成疾,加上胃癌晚期,她只能惨败着脸色在床上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睁睁看着阮玲拔掉了她的氧气管。
阮玲脸上带着甜美的笑,语气却像毒蛇一样冰冷。
“现在,你该回到你的地狱了。”
意识消失的前一刻,她听见阮玲惊慌失措的大喊。
“远周哥!晚晚她想不开......我来的时候她已经......”
陆远舟看都没有看病床上的人一眼,怜惜的将阮玲拥入怀里。
“你没事吧?没有吓到你吧?”
结发三年的妻子死在面前,而她的好丈夫只担心阮玲有没有被她惨死的模样吓着。
虞晚心底无尽的悲凉,随即心底涌现出不甘和恨。
彻骨的恨意!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5岁的时候她被绑架,人贩子带着她辗转躲藏,半路还绑了不少小孩子,阮玲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她们就躲在南省淮安市的边缘,正好是陆远舟父亲所在部队管辖的地区,陆家为了寻找阮玲发动了军队,人贩子得知消息后仓皇逃跑。
阮玲被带走那天,将虞晚藏在了角落一堆稻草里。
人贩子团伙拐走的孩子多,丢了虞晚这一个也没在意。
后来,虞晚是被陆远舟找到的。
小小的她状态很差,自己家在哪,父母是谁全都不记得了。
因着和阮玲有几分相像,阮家便收养了她。
从此之后,虞晚就成为了阮家还有陆远舟思念阮玲的替身。
虽然是替身,但是阮家却没有让虞晚过一天好日子。
表面上她是阮家的女儿,但是依然保留着虞晚的名字。
她住在阮家用杂物间隔离出来的保姆间里,过得还不如保姆有尊严。
阮父对她动辄打骂,在外人面前常说她是阮玲用命换回来的,阮家是在替阮玲积德。
阮母表面上和蔼,但是只要虞晚有一点点高兴,她便哭哭啼啼的说:“要是玲玲在就好了,我可怜的女儿,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
还有那个多疑的哥,常常警告虞晚,不要对阮家有非分之想。
“阮家的一切都是玲玲的,你最好不要动一点歪心思。”
虞晚对阮家的救命之恩心怀感激,一点逾越都没有。
规规矩矩的按照阮家的安排活下去。
努力讨好左右人,但是她的卑微并没有换来一丁点的怜惜,反而让他们理所当然变本加厉。
她白天干活,晚上学习,整整14年一点懈怠都没有。
终于她考上了京大,她原本以为自己过得越好,替阮玲活下去阮家的人就会高兴。
但是当她的录取通知书寄到阮家的时候,迎接她的不是吝啬的夸奖,而是一片死气沉沉。
阮母哭的通红的眼睛里有恶毒的恨意。
阮父在她提出想上大学的时候给了她一巴掌,捏着通知书撕成了两半。
“学不用去上了,你也19了,我们阮家该履行和陆家的婚约了。”
“你的命是玲玲的,你替玲玲嫁给陆远舟!”
虞晚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嫁进了陆家,嫁给了陆远舟。
新婚夜,红烛通明。
陆远舟那张凉薄的脸倒映在虞晚的眼底。
虞晚听着这个小时候抱着自己从人贩子窝点跑出来的小哥哥冷漠的说道。
“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恶毒!”
“顶替了玲玲的人生,还使手段嫁给我!”
“我不会和你做真夫妻的,你死心吧!”
虞晚就这么被陆远舟丢在了陆家。
陆家家风严厉,家里的长辈看不上她,陆太太的称号有名无实。
虞晚过着和在阮家没有区别的生活。
陆远舟从来不回家,她就要代替陆远舟受公婆的怨气,亲戚的白眼,邻居的碎嘴。
还有收拾陆远舟胡来惹下的烂摊子。
就在虞晚嫁过去不到一个月,阮玲回来了。
原来当初她并没有死,而是被拐到了一个偏远山村里。
一个屠夫买下了她,并且将她好好的养大了。
阮玲是跑出来的,那屠夫买了她是要把她养大嫁给自己傻得流口水的儿子的。
阮玲一回来,所有的宠爱都像潮水一样的涌了上去。
阮玲刚跑回来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整个人饱经风霜像是受了很多苦。
虞晚瞬间被千夫所指,所有人都骂她偷窃了阮玲的人生。
骂她抢了阮玲的婚姻,骂这个世道好人没好报。
陆远舟迫不及待的跑回来要和她离婚,虞晚气急攻心,第一次病发,进了卫生院。
军婚不是陆远舟想离就能离的,更何况那时候陆家处在风口浪尖,虞晚还生了病。
阮玲哭着祝福了虞晚和陆远舟,这件事就这么陷入了僵局。
离不了婚对陆远舟来说没什么,在他眼里,虞晚就是个透明人而已。
三年,整整三年,虞晚在陆太太的位置上坐了多久,就忍受了阮陆两家多久的折磨。
脏的苦的都是她在做,好处和名声却都落在了阮玲的身上。
短短三年,虞晚就被磋磨得下不了床。
最后,虞晚胃癌病发死在了病床上。
除了阮玲,没有任何人来看过一眼。
虞晚死后,所有人心疼的安慰阮玲。
“玲玲你太善良了,她这条命都是你给的,就算是死在臭水沟里,也不值得你去看。”
“爸爸妈妈,她好歹替我尽了孝心,这些年,玲玲不在,你们受苦了。”
受苦?
虞晚听着这两个字心里满腔恨意。
当年被拐卖的一切,在阮玲回来后不久她就想起来了一部分。
当年分明是阮玲偷走了她的护身符,外面那群比陆家军队先找来的,是一个叫晚晚的小女孩。
只有阮玲见过她的护身符,上面绣着的,就是晚晚这个名字。
偷走别人人生的,分明就是她阮玲!
后来发生的事情虞晚不清楚,为什么阮玲没有被那些人救走,反而辗转被卖到了一个山村里。
而那群找晚晚的人,再没有出现过。
虞晚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再想了,她的生命渐渐的流逝了。
眼前一黑一亮,虞晚在一个狭小的空间惊醒。
不到两平米的空间,只能摆的下一张小小的单人床。
除了床,就只剩下角落的一堆泛黄的书籍了。
虞晚觉得脑袋昏胀不堪,视线努力的适应屋里的黑暗,直到她目光接触到墙上的老旧日历。
像是大梦初醒,虞晚嘴唇颤了颤,干涩嘶哑像是被刀剌过的嗓音在狭小的隔间响起:“1986年......我回来了?”
似是不敢相信一般,虞晚挣扎着扑向角落,那老旧的黄历上,今天的日子被红笔圈了出来。
8月2日,是录取通知书送到阮家的日子!
也就是今天,虞晚被逼着和陆远舟领了证。
虞晚抱着老黄历哭倒在小床上,困兽一般的呜咽不断的溢出喉咙。
鼻翼间是隔间潮湿的腐败气息。
住了三年陆家别墅的虞晚,此时觉得这个味道无比的亲切。
她的身体抖如筛糠,又哭又笑的在逼仄的床上翻滚。
直到胃里传来剧痛,虞晚才撑着身体挣扎着坐起来。
强烈的痉挛让她整个人面如纸色,等到一分钟左右的疼痛过去之后,她整个人就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经历过上一世的死亡,虞晚知道,她这是胃病犯了。
上辈子虞晚的胃癌是在22岁的时候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阮父说这是她偷了阮玲人生的报应,陆家觉得她鸠占鹊巢,自然也不愿意出钱医治。
而陆远舟和阮玲,恐怕一开始就巴不得她马上死掉。
从虞晚吐第一次血到死在病床上,只经历了不到一年。
年仅23岁。
回到命运转折的这一天,她怎么可能还会走那条老路。
虞晚按着腹部,孱弱的脸上,眼底的恨快压抑不住了。
“阮家,陆家,你们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虞晚深吸一口气,循着记忆,推开了杂物间的门。
当务之急,是找点吃的填肚子。
阮家的房子在工厂家属大院里,是三室的格局。
因着面积大,改造了不少的小房间出来。
不仅能住下阮家一家四口,还能容得下一个保姆房。
阮父阮涛经营着一家服装厂,儿子阮景泽正在学习打理厂里事务。
阮母蒋玉梅则是家庭主妇。
虞晚的房间在卫生间边上,从储藏间分割出来的一个狭小空间,没水没电,夏天闷热,冬天严寒。
除了头顶一个透气的小窗户以外,没有一点光源。
现在是上午十点,刚从房间里出来的虞晚闭眼适应了一下光亮,随后才打量着这间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屋子。
她打扫这套房子有十几年的时间,每一处的细节她都记得住,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厨房。
只是橱柜平时是锁着的,她根本没有钥匙。
锅里空空荡荡,除了厨具就没有别的了。
蒋玉梅每天出去打牌的时候会把菜买回来,虞晚做饭的时候她就在门口盯着。
虞晚多放了一点盐或者糖都是要挨骂的。
虞晚环视了一圈,没有找到一点吃的。
也对,就阮家一家子防贼一样防着她,能在家里留吃的才有鬼了。
胃里的疼痛提醒着虞晚不能再拖下去了。
虞晚思考了一下,回到房间拿起了夹在课本里的几张纸。
离开了阮家。
路过家属院的时候,门口几个唠嗑的婶子眼神赤裸的打量着虞晚。
一个留着齐耳短发,身穿着深蓝色翻领衬衫的妇女搭话。
“虞晚,你干什么去?”
虞晚抬眸看过去,认出那是蒋玉梅的好友黄丽霞。
她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些惧意,怯生生的打招呼:“黄婶好,我妈妈打牌还没有回来,我接她去,一会耽误了做饭,我爸.......”
虞晚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惧怕,没有让黄丽霞察觉出一点异样。
只不过家属院里和阮家交好的人都看不上虞晚,就算她说的是实话,她们也会阴阳教训几句。
黄丽霞皱了皱眉,撇嘴说道:“这才十点,我看你是自己饿了想出门找吃的吧?你哪来的钱?”
门口这几个婶子都是蒋玉梅的牌友,和蒋玉梅关系匪浅,天天替阮家盯着虞晚。
说是蒋玉梅的眼线也不为过。
虞晚摇头摆手,小脸染上惊慌,眼里的眼泪拼命滚落。
“黄婶,我没有.....你别乱说,让我哥知道会赶我出去的。”
虞晚一副怕到极致的样子,黄丽霞像是从她恐惧的神情当中得到了某种满足的感觉。
撇了撇嘴,挥挥手让她走了。
虞晚像是深怕她后悔一样,急匆匆离开了家属院。
身后传来几个婶子的嘲笑:“小鸡子一样的胆子,你还担心她敢做什么?”
“这小丫头长得倒是好看,这么听话娶回去可好拿捏了。”
“嘘!这话可不敢说,这是人陆家定下的媳妇。”
“陆家定下的不是走丢的阮玲吗?”
“嘁,这死丫头命好呗,野丫头变金凤凰,顶了阮玲厂长女儿的身份又要嫁给陆远舟当军官太太。”
“这是什么,妥妥的高嫁!”
“可惜了,真女儿享受不了,被这个乡下接来的野丫头享了福。”
陆家在部队里如日中天,陆远舟的父亲马上就是团长了,几个婶子眼里是羡慕嫉妒恨,惹不起阮家,就捏一捏虞晚这个软柿子。
蛐蛐了她就像是蛐蛐了阮家似的。
高嫁两个字飘到了虞晚耳朵里,她险些自嘲笑出声,这福气谁要谁拿走,她是一点都不想要了。
虞晚甩甩头,眼底的泪迅速的收回去,脸上的恐惧散尽,哪还有半分害怕的样子。
她之所以在黄婶几个人面前演戏,是因为她一会还得回来,所以不能打草惊蛇。
要是把正在打牌的蒋玉梅或者厂里的阮涛招回来了,她这辈子恐怕都拿不到她的录取通知书了。
上辈子,录取通知书是在十一半点送过来的。
直接就到了回来吃饭的阮家人手里。
闹了一通之后,阮涛下了让她去和陆远舟相亲领证的命令。
而阮景泽,他手捻着虞晚被撕碎的录取通知书,轻飘飘的就丢进了火里。
“既然是替玲玲考的,那就烧给她。”
虞晚这辈子都也不会忘掉,他们三个人亲手毁掉自己前途的那种恨与痛。
这辈子,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思绪翻飞间,虞晚来到了国营饭店,这家饭店在距离阮家三条街道以外,虞晚从来没有来过,也没人认识她。
但是虞晚却没有进这家饭店,而是转头进入了一家看上去名不见经传的小服装店。
这家店不大,门口摆着几个橡胶人模特,身上穿着西装革履,熨烫平整的西装。
除了底下一排,墙上还用铁链挂着几根横杆,横杆上挂着的全都是西装。
看上去是一家专门制作西装的服装店。
门口竹编椅上空空荡荡的,虞晚等了十分钟,没见到老板。
她有些着急了,现在已经是十点半了,再找不到老板,她一会赶不回去了。
她从怀里掏出自己揣出来的那几张纸,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老板在吗?”
里屋传来一声透亮的回应:“哎!马上来了!”
紧接着,一个戴着贝雷帽,脖子上挂着软皮尺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
见到她礼貌的问道:“姑娘你好,是要给家里人定做西装吗?”
虞晚双眼放光的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她认识他。
宋庭,一年后在国际上崭露头角的服装设计师。
她在报纸上读到过这个人的事迹,惊讶于他这么年轻就走出了国门。
在一篇他的详细报道中,虞晚得知他曾经遭受过一次重创。
南省之前一直流行传统西装,但是一次服装大赛过后,风格更为鲜艳大胆的其他服装替代了传统西装。
无数的货商涌入南省,服装生意被炒的如火如荼。
而宋庭在那个时候和一个货商谈了10万件服装的订单,赔的是血本无归。
后来他在一个港圈伯乐的帮助下东山再起,一飞冲天,甚至将自己设计的衣服卖到了洋人手上。
虞晚上一世的爱好就是设计服装,并且还被京大的服装设计专业录取了。
就算没有念大学,她也没有放松自己的学习。
一直在有限的资源里抓紧一切机会学习。
现在,她的机会来了。
虽然她做不了宋庭的伯乐,但是在宋庭一直寻求突破的时候,她带来的东西,或许对宋庭能有些帮助。
面对宋庭的询问,虞晚摇摇头。
举着手里的几张设计图纸问道。
“我不是来买衣服的,我自己设计了几张服装设计稿,想问问您收不收。”
宋庭听见这话,拿着皮尺的手直直一愣,卖设计稿?
他打量着面前这个少女,面若桃花,皮肤白皙,虽然有些苍白但是气质清丽难掩美貌。
是那种一眼惊艳的美人坯子,有这脸蛋加成,身材虽然瘦弱,但是一长开了以后,还不知道多少人为她痴为她狂。
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衣服,面料看上去不便宜,一般人穿不起。
就是这老旧款式,不应该是她一个花季少女该穿的,看样子应该是家里人淘汰下来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宋庭才对她来定做西装这件事没有怀疑。
只是,她看上去还没成年吧,卖图稿?靠谱吗?
宋庭脸上挂着体面的微笑,打量了片刻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币递过去。
“小姑娘,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这钱你拿去,不用谢。”
虞晚看着面前的五毛纸币,心里想着宋庭的确是个好人,面对流浪汉都这么热心。
也难怪他上辈子会被朋友坑的倾家荡产了。
虞晚没有接那五毛钱,她为的也不是这五毛钱。
她挺直腰杆,不卑不亢的将手里的图稿递过去。
“老板,你要不看看再做决定。”
宋庭不着痕迹的往里屋看了一眼,深吸口气才接过虞晚手上的东西。
原本想着随便翻翻,然后找个理由打发了虞晚。
他后面还有大客户等着,那可是一点都得罪不起的。
没想到手里的纸张虽然皱皱巴巴的,但是里面的内容相当惊艳。
宋庭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都变成了惊喜。
“你当真要卖这些图稿?”
图纸上的东西让宋庭惊艳,但是他心有担忧。
“小姑娘,你多大了,这些图稿是你家里人画的?”
虞晚听见这话一噎,感情不想接待她是因为她长得太瘦弱了,像未成年?
虞晚无语的看了看自己小鸡仔一样的身体,确实,她这小身板,看着还没有隔壁初中生有劲。
她摊手无奈的说道:“你放心吧,我已经19了,这些图稿全都是我自己画的,你要不要?”
“不要的话,我找别人问问。”
“要要要!一张50,我全要了!”
宋庭听到是她自己画的甚至都没有和虞晚讲价,急吼吼的就收下了这些图稿。
飞速跑进里屋拿钱去了。
听到50一张虞晚心里乐开了花。
50,她这里一共有7张图纸,那不就是350块钱!
比阮景泽一个月的工资都还多。
虞晚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上一世她虽然没有机会接触服装设计这个行业,但是自己的天赋她算是知道的。
市面上流行的那些服装,她早一年就把设计图画出来了。
而刚刚卖出去的那些,不过是她上学的时候无聊画的草稿而已。
宋庭动作飞快,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没有那几张图纸,只有一个信封。
他将信封递给虞晚:“喏,你点点。”
虞晚打着和宋庭做长期生意的想法,在这上面没太在意,象征性的数了数,就告别了。
“谢谢老板,下次我还来啊!”
虞晚挥挥手跑出了西装店,转头就进了国营饭店。
宋庭惊喜的狂叫:“天才,这姑娘就是个天才!”
“祁越你来看,这图纸一看就是草稿,没想到这姑娘画的草稿都这么有天赋。”
“而且你听到没有,她说她下次还来!”
宋庭对手里的图稿爱不释手,身穿着军绿色衬衫的高大男人踩着野战靴从里屋走出来。
他剑眉星目,面容像是冬日里的寒冰,冷峻坚毅,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目光落在虞晚刚刚离开的门口。
他随手接过宋庭手里的图稿,看了片刻偏头睨了他一眼。
“这就是你把我相亲的钱抢走的原因?”
“哎呀!祁大团长,媳妇又不是一天就能找到的,这图稿可是可遇不可求!”
祁越不语,锐利的眼眸盯着宋庭不说话,要不是他初来乍到,没有认识的人,他怎么也不会找上宋庭这个不着调的。
“来来来,我继续给你量尺寸,相亲那家小姐叫什么来着?苏婉清是吧?保管让她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
祁越沉默拒绝,眉头刚皱起,就被宋庭推进了里间。
*
“小姑娘,吃点啥?”
虞晚脚步刚踏进国营饭店,服务员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两世,虞晚进国营饭店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阮家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进来过,连这里打包的剩菜都没有尝过。
嫁到陆家的日子,也只是在少数几次必须的社交的时候陆远舟才会带她。
而陆远舟一同带着的,自然还有阮玲。
只要虞晚和阮玲同框一次,阮玲舍身救虞晚的事迹就会被宣扬一次。
虞晚面子里子都被践踏了个干净,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重生再次踏入这个地方,虞晚神情还有些恍惚。
面前的服务员没有因为她孤身一人,穿的破烂就驱赶她,反而是将她带到一张靠窗的小桌子坐下。
“第一次来国营饭店吧?没事,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告诉我,菜单上有图片,你不懂的可以问我。”
服务员也是一个小姑娘,虞晚看着她亲切的笑容,脸忍不住红了。
王圆圆只觉得面前的女孩简直长在了她的心坎上。
精致小巧的鹅蛋脸,樱唇琼鼻,弯弯的柳叶眉下,有一双灿若繁星的水眸。
看她一副受惊小鹿的样子,就让人忍不住放缓语调。
虞晚最后只点了一碗白粥还有一个肉包子。
王圆圆还想劝她多吃点,她都觉得这大美人太瘦了。
“谢谢你,但是我胃不好,吃多了难受。”
虞晚拒绝了王圆圆的好意,王圆圆很快就把她要的东西送了上来。
虞晚先喝了一口细腻的白粥,温暖细腻的粥顺着喉管进入胃,长期得不到食物填充,她的胃都有些痉挛了。
此时一口白粥下肚,虞晚觉得用多少山珍海味换她都不愿意。
“呜呜,太好喝了!”
虞晚喝了几口白粥,才拿起那个包子,咬下一口,鲜香四溢。
比她拳头还大的酱肉包子,里面的肉馅还有葱花都是现剁的,没有一点糊弄,简直是唇齿留香。
虞晚几乎是呜咽着吃完了这顿饭。
最后心满意足的抚摸着自己有些撑的肚皮去结了账。
她太久没有吃过饱饭,一碗白粥加一个包子已经是胃容量的极限。
一碗白粥一个肉包子结账一共三毛。
虞晚将零钱放好,离开国营饭店就马不停蹄的往阮家所在的胡同赶。
正到街口,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身深绿色西装,头戴帽子的邮递人员骑着大杠自行车往家属院的方向去。
虞晚立刻冲出去拦住了他。
“叔叔!你是送通知书吗?”
邮递工作人员吓一跳,还好及时刹住了车,正准备斥骂,就听见面前白净的小姑娘说出了阮家。
他狐疑的看了虞晚两眼,说道:“你怎么知道?”
虞晚抿唇,她怎么不知道,他的那个斜挎包里,装着的是她的前途啊。
“我叫虞晚,那通知书就是给我的。”
阮家所在家属院今年考上大学的一共就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京大,邮递员对虞晚的名字非常熟悉。
他惊喜道:“哎呀,你就是那个考上大学的小姑娘!真争气!你等着,我这就把通知书给你!”
邮递员顿时对虞晚赞不绝口,从斜挎包里将一个信封取出来递给了虞晚。
虞晚没有想到这么轻易的就拿到了自己的通知书。
正在激动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叮!新手任务完成!请问是否领取新手大礼包?
阮家, 蒋玉梅一边将菜端上桌,嘴里一边抱怨着。
“这死丫头跑哪里去了,卫生也没搞,饭也没做,这日子没法过了!”
“呜呜,可怜我的玲玲,要是她在......”
阮景泽脱了衣服坐下:“妈,要是玲玲还在,你舍得她做这些?”
阮涛冷哼了一声:“玲玲用命换来她的活路,她就要替玲玲尽孝,而不是替你妹妹享福!”
沈景泽眼底没有情意:“这我当然知道,她还要替玲玲嫁给陆远舟,那小子虽然嘴上说着只爱玲玲一个人,但是也算是虞晚的青梅竹马,不知道她会不会使手段。”
“她敢!”
阮涛怒目圆睁,差点没忍住把碗摔到桌上。
“玲玲死了,她凭什么这么好命!呜呜,我可怜的玲玲......”
蒋玉梅坐下端起碗就开始哭。
阮涛眉头紧锁,看着自家哭哭啼啼的婆娘烦的不行。
“哭哭哭,玲玲的福气都让你哭没了!”
“那死丫头要是敢动歪心思,我第一个打断她的腿,赶紧吃饭!”
虞晚站在门口听到的就是这一句话。
再次阮涛的怒吼声,她身体下意识的抖了抖,来自上一世的恐惧直接让她僵住在了原地。
虞晚闭上眼调整呼吸,双手捏拳,内心不停的给自己鼓气,脸上的表情变了几次,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表情推开了家门。
一进门,虞晚就站在门边上,小声的打招呼。
“爸爸,妈妈,哥哥,我回来了。”
“死丫头,你跑到哪里去了!”
蒋玉梅双目通红的看着虞晚,端着碗就冲到虞晚身边 ,狠狠的在她胳膊上捏了一把。
虞晚忍不住痛呼出声,蒋玉梅警惕的看向楼道,发现没人才扯着虞晚的衣领进了屋。
砰的一声甩上门。
虞晚听着门关上的声音,害怕的抖了一下。
蒋玉梅恶毒的眼神打量着虞晚,撇着嘴冷笑一声。
“长本事了,这么晚才回来是等着我做饭给你吃?”
作为厂长夫人,从收养虞晚开始她就在没有做过一件家务活。
为着掩盖家里的丑闻,她们连保姆都没请,可着虞晚一个人嚯嚯。
天知道今天做这顿饭,她指甲都劈了,刚做的发型也被火燎了几缕。
沈涛骇人的眼神看过来,冷酷的吐出一句质问:“干什么去了?”
虞晚反射性恐惧的低下头,瑟缩着小声回应。
“我.....妈妈买菜一直没有回来,我担心,就出去找了,门口黄婶看见了的。”
沈涛皱眉,怀疑的目光看向她:“找人找这么久?”
虞晚低头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去了妈妈常去的几家茶馆都没有看到人,最后是一个好心的婶婶和我说她在富春路.....”
“闭嘴,你个死丫头,我什么时候在富春路了!”
蒋玉梅突然暴怒:“你现在学会偷奸耍滑了啊,家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供你上学,你上学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还不如我的玲玲.....也不知道下面有没有学给玲玲上......”
蒋玉梅说着说着又开始哭,刚才听到富春路脸色都变了的沈家父子无奈的看着她。
沈景泽冷眼扫了一眼虞晚,语气厌恶。
“回房去,在这里惹妈妈不开心。”
虞晚小脸惨白,脸上满是歉意,双眸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滚落泪珠,她颤抖着身子转身,进了储藏间。
门瞬间关的紧紧的,阮涛两父子像是习惯了一样,一点目光都没有分过去。
两人劝了许久,蒋玉梅才从悲痛中缓过神来。
“死丫头,不准她吃饭了!”
蒋玉梅搬出惩罚虞晚的方式。
沈涛这边刚点头,沈景泽不赞同的说道。
“她早饭就没吃,下午还要去和陆远舟商量结婚的事情。”
蒋玉梅一口气哽在心口。
冷着脸从桌上挑了一些饭菜,全是他们三个吃剩下的青菜叶子和小半碗玉米面。
沈景泽端着碗进了储藏间,将饭碗放在虞晚门口,没有招呼虞晚吃饭,转身就出去了。
房间里,虞晚听着沈景泽离开的脚步才浑身松懈下来。
猛烈颤抖的身体慢慢的平稳下来,颤抖除了因为害怕,还因为恨意。
再次听到这一家三口的声音,令她想起前世的自己有多么惨,虞晚咬牙克制着。
现在的她,还没有能力反抗这一家人。
但是,她不是没有机会。
虞晚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
这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证明虞晚身份的东西了。
阮玲偷走了她的护身符,而这块玉牌,虞晚保护的很好。
虞晚再次回忆了一下刚才在街道口发生的事情。
就在她听到那道声音之后,胸口的玉牌突然炙热发烫起来。
烫的虞晚险些叫出了声音。
她还没有来得及查看,路口买菜回来的黄婶就幸灾乐祸的说沈家三人都回来了,虞晚再不回去,恐怕不好交代了。
虞晚这才收起疑惑,匆匆回了家。
直觉告诉虞晚,这个什么新手礼包对她来说很重要。
虞晚捏着玉佩,心里默念着:“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叮!编号12138系统为您服务!
在虞晚的脑海里,凭空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屏幕,上面浮现了这么一行字。
吓得虞晚直接松开了手上的玉牌,只不过脑海里的屏幕并没有消失。
检测到新手大礼包未领取,请问是否领取?
虞晚定了定心神,重生什么的她都接受了,还怕这么一块看上去无害的屏幕?
“领取!”
念头一过,屏幕上面的字瞬间发生了变化。
恭喜获得系统使用说明书*1。
“说明书?”
虞晚念叨着,那说明书瞬间变成了一道光进入了虞晚的脑海。
虞晚大惊,一股知识进入她脑子的感觉飞快掠过。
逆天!
这竟然是一个改命系统!
使用方法简单粗暴,只要她能够改变悲惨人的命运,就能够获得奖励。
虞晚恍然,所以她提前截胡了录取通知书,就是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所以才激活了这个系统?
虞晚喜极而泣,喜的并不是她获得了一个逆天的助力,而是她真的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从此以后,我要为自己而活。”
虞晚暗暗下定决心后继续研究自己的系统。
她的新手礼包远不止一份说明书这么简单。
系统依托玉牌,开辟了一个新手空间。
目前有大概一立方的空间,虞晚可以自由的将东西放进去取出来。
这算是解了虞晚的燃眉之急,她正愁自己赚的那350块钱怎么藏呢。
34张大团结还有一把找零的钱让整个信封鼓鼓的。
就是贴身放着也很容易被发现。
还有最重要的录取通知书,和那些设计图稿,每一件都是虞晚珍视的东西,她不能冒险。
虞晚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东西都塞进了玉牌里,这玉牌的绳子是特制的,就连刀都割不开,除非虞晚的脑袋掉下来,否则谁也抢不走。
放好这一切,虞晚才稍稍安心一点。
接下来,就要计划怎么逃离阮家的掌控了。
硬碰硬肯定不行,她肩不能提手不能扛,还没有跑出阮家,就要被那一家三口给打死在这隔间里了。
就在虞晚脑子飞快运转的时候,储藏室外响起了阮景泽冷漠的声音。
“虞晚,出来。”
听到门口阮景泽不耐烦的语气,虞晚整理好表情,低头打开门走了出来。
阮景泽看到她这一副小鸡子畏畏缩缩的样子脸上露出嫌弃鄙夷的表情。
“今天远舟回来探亲,你下午就去和他把婚事定下来。”
虞晚内心复杂,她在想反正阮玲还有不到两个月就回来了,要不她把婚事推了?
反正陆远舟上辈子和阮玲成双成对,这辈子干脆成全了他们。
自己还能逃离阮家这个火坑。
只是虞晚心底刚有这个念头,耳边就传来啧的一声。
“你学校老师打电话到厂里说有事找你,你今天见了陆远舟之后,我顺路和你去一趟学校。”
听到这话,虞晚惊讶的扬起了头,林老师?
那肯定是为了她考大学的事情。
不行,不能让阮景泽他们知道自己考上了大学。
正想着,客厅里蒋玉梅就念叨着:“都毕业了还有什么事情找你?”
“你不会是在学校惹了什么祸事吧?”
“你个死丫头,你坏的都是玲玲的名声,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和哪个小混混勾搭上了?”
“真是个小贱种,吃我阮家的,用我阮家的,现在还勾搭了小混混,你坏玲玲的名声,等你爸爸回来一定让他好好教训你!”
蒋玉梅就像个火药桶,一言不合就要将罪名扣在虞晚的身上。
面对这种情况虞晚早就习惯了,蒋玉梅骂她的那两句话根本就是不痛不痒。
但是现在的情景她退婚这件事是开不了口了。
虞晚眼眸一转,害怕的往后躲了躲。
“哥哥,我没有在学校惹事,你不是说远舟哥回来了,我们快去见他吧。”
阮景泽相对蒋玉梅要冷静得多,虞晚什么性格他非常清楚,她胆小,根本不敢惹事。
刚刚他母亲说的那些,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丫头不敢做。
不过骂她两句也好,警告她不要动歪心思。
阮景泽安抚的拉住了激动的蒋玉梅,眼神不悦瞪了一眼虞晚。
随后,虞晚就在蒋玉梅痛恨的眼神中跟着阮景泽出了门。
出门的时候又遇见了在门口唠嗑的几个婶子,她们打量了虞晚一眼,就和阮景泽搭话。
得知他要去蓝山咖啡馆之后还笑着说:“真巧,苏家丫头今天下午也往那边去呢。”
“哎呀,你们听说了吗那苏家丫头是要去相亲的,听说她考上了南大,家里怕她在外面读书心性养野了,逼着她结了婚才能去上学!”
“嗨呀,也就是骗苏丫头的,这结了婚,生了孩子,还怎么上学?”
一听到这话,阮景泽原本微扬的嘴角立刻就落了下来,脚步快速的离开了家属院。
虞晚低头跟着,冷着眼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听到苏婉清的名字的时候目光微微闪了下。
苏婉清,阮玲的好闺蜜,阮景泽的暗恋对象。
原本阮景泽是要带着虞晚走路的,但是苏婉清相亲的消息好像让他乱了阵脚。
叫了个人力车直奔蓝山咖啡馆。
心里都藏着事,两人一路无话到了蓝山咖啡馆。
这家咖啡馆地处繁华地带,消费水平不低,基本上只有高收入的人才会来这里享受。
这两年,这里也成为了相亲的好去处。
毕竟谁也不愿意在街边摊子上谈情说爱。
这里有格调,又安静,没有外人打扰,还能顺便看看男方在金钱上面的实力。
两人到的时候阮景泽遇到了一个服装厂的老客户,便停下来寒暄。
虞晚偷偷抬头张望着来往的人群,在看到一个穿着格子衬衫麻布裙,梳着两条长辫子的女孩进了咖啡馆之后。
便故作焦急的拉了拉阮景泽的衣角。
“哥哥,我肚子痛.....能不能我先进去?”
被打断说话的阮景泽冷淡的瞪了她一眼,这么粗鄙的话,当着他客户的面说?
不过看她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急出了汗水,阮景泽黑着脸,扬了扬下巴。
虞晚便飞快的转身跑进了咖啡馆。
身后传来阮景泽笑着和那客户解释的声音:“不是亲妹妹,看她可怜,领养的而已。”
虞晚心底冷笑,面上却没有半点异样,她进入咖啡馆之后扫视了一圈。
很快就找到了苏婉清所在的位置。
她低头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正翻着订单,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虞晚猫着身子溜过去,来到苏婉清背后的那一桌,坐到了苏婉清相同的位置上。
这样,她能看见苏婉清,但是苏婉清却看不到自己。
一会阮景泽进来 ,也一定能看到苏婉清。
服务员很快靠上来,虞晚轻声说道:“两杯咖啡,一杯热水,谢谢。”
等待的间隙,虞晚暗暗打量着这咖啡馆。
她前世倒是来过,陪着陆远舟,中途加入了偶遇的阮玲。
那时候陆远舟就是这么点餐的,两杯咖啡,一杯水。
水当然是给虞晚的。
陆远舟经常请探亲假带她出来,实际上都是为了和阮玲暗通款曲。
而虞晚,被他们洗脑到连举报的想法都没有。
她一直觉得自己欠阮玲的。
咖啡端上来后,阮景泽也跟着进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在对面等人的苏婉清。
正准备打招呼,就见苏婉清面前坐下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满腔欢喜堵在胸口,想起苏婉清此行的目的,阮景泽更丧气。
看桌上摆好了两杯咖啡张嘴就要教训虞晚两句。
虞晚恰到好处的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怯生生的问了一句。
“哥哥,远舟哥什么时候来?”
阮景泽皱眉看着她眼底小心翼翼藏着的欢喜和希冀,嘴角突然一扯,面上显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能嫁给陆远舟,你很开心?”
虞晚眼神颤抖两下,瞳孔里涌现出慌乱,端着水的手也僵愣住。
像是被戳破心思一般,她眼底的喜悦迅速的褪去,阮景泽满意的看着她这个反应。
恶狠狠的说道着:“你记住,你是替玲玲嫁人,就算你喜欢陆远舟,陆远舟也不可能喜欢你,要不是玲玲,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这个阶层的人。”
“你,不配。”
虞晚倏地愣住,旋即眼底蓄满眼泪,她低头,脆弱的颈项露出来。
“我知道的哥哥,我一直都知道。”
在阮景泽看不见的角落,眼底的害怕被恨意取代,虞晚知道,阮家一家子都是思想霸凌的高手。
上辈子她就是这么一步一步的被思想控制,一点为自己争取的想法都不曾有。
直到凄惨的死在病床上。
就算是重来一世,她面对这一家子,还是忍不住害怕。
虞晚的示弱让阮景泽心情好了点,正巧身后的苏婉清和那男人的相亲开始了。
他便不再关注虞晚,全身心投在了苏婉清身上。
苏婉清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阮景泽,她看着在自己面前坐下的祁越。
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但是接触到他冷漠的表情,心情不爽到了极点。
“介绍人没有告诉你,我最讨厌不准时的人吗?”
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自我介绍的宋庭:???
他母上大人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
苏婉清直起腰,直接伸手打断了宋庭,目光挑剔的打量着他,啧啧摇了摇头。
“同志,听说你还是个当兵的?恕我直言,你这个身板,上战场恐怕就是炮灰吧?”
宋庭一愣,刚要解释祁越,马上就到的话堵在喉咙里。
刚这小姑娘说了,她最讨厌不准时的人。
但是他要怎么解释,祁越他见义勇为去了,就怕怠慢了她,才让自己先赶过来安抚的?
显然对面的苏婉清并不需要安抚,她一口气不带歇的从宋庭身上挑出了不下800个缺点。
不到三分钟,就将宋庭从头到尾,从长相到家世批评得个一无是处。
宋庭头顶大大的三个问号。
靠家里当上了大头兵?
小鸡仔身板不够敌人折腾?
相亲迟到一点都没有时间观念?
这确定都是在说他越哥?
宋庭看着对面不断输出的苏婉清,终于在对方喝水的间隙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不好意思,苏小姐,越哥他见义勇为去了,一会就到......”
“什么!你不是我的相亲对象?”
苏婉清瞬间就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
“你们什么意思啊!当我好欺负的吗?”
“你回去告诉介绍人,这亲我不相了!”
说着苏婉清就拿起了小包快速离开了,宋庭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苏婉清跑出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桌椅挪动的刺耳声响,紧接着一个男人跟着跑了出去。
宋庭还没有来得及回头看,目光就扫到了正进门的祁越身上。
他站起来挥手,示意自己的位置。
“额.....越哥,这姑娘,看来是没看上你啊。”
宋庭目光复杂,看着祁越长腿一迈,眉头紧拧的坐下:“人走了?”
宋庭凑上前去,将苏婉清刚刚说的那些话转述了一遍。
随后问道:“越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怎么介绍人 没有说你家庭情况吗?”
宋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小姑娘怎么一副瞧不上的样子,他越哥可是妥妥的豪门贵公子。
根正苗红的军三代!
这条件,竟然都没人要??
面对宋庭同情的目光,祁越显得非常淡定,他没什么表情的低头,整理自己刚才抓贼的时候弄乱的西服。
这身西服正是为了今天的相亲特意穿的,他刚调过来,还没有到部队去报到,穿军装不合适。
他淡淡的解释。
“是我没告诉介绍人具体情况。”
宋庭恍然大悟:“害!原来是这样,看样子那姑娘把你当成穷小子了。”
祁越挑眉:“她刚刚是对着你说的这些话。”
宋庭顿时跳脚:“什么意思?你是说她看不起的人是我?”
祁越一副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模样,薄唇溢出淡淡的声线,三两句就把苏婉清的心思分析了个透彻。
“她刚考上大学,应该也是被家里逼着相亲的。”
“加上我又是个没有背景大头兵,年纪又大了,她怕嫁给我生了孩子以后,就再没有念书的机会了。”
宋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反正他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人看不起的。
“可是越哥,你这么做,怎么可能在半年内找到媳妇?”
“到时候回去面对老爷子的军法伺候可怎么办?”
祁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目光扫过面前的一桌人,视线停顿在某处。
就在他对面那桌,面对面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小姑娘。
她穿着一件深红色的暗纹短上衣,那花纹他在自家奶奶的衣服上见过。
出现在一个少女身上,乍一看有点违和。
但是配上她那张脸,竟然出奇的....漂亮。
祁越双眸微不可察的眯了一下,视线从她的脸落到眼睛上。
小鹿一样的眼眸怯生生的看着旁边的男人,眼底带着害羞和喜爱还有几分复杂的情绪。
红唇微张,满心满眼都是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身上。
从祁越的角度看过去,那双剪水秋眸仿佛是在看着自己。
祁越呼吸一滞,下意识的挪开了视线,仅仅过了一秒,他又挪了回去,随后就看到了让自己心生不悦的一幕。
那小姑娘身体靠前,期待的仰头看着她面前的男人,甚至试图伸手去拉他的军装袖子。
下一秒,那男人霍然起身,搬着椅子猛的朝后退了大步。
同时隔绝了秦越的视线。
祁越回神似的收回目光,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的宋庭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到了一个穿着军装男人的后脑勺。
“军人,越哥!”
因着祁越马上要调到南省的186部队,宋庭作为好友,对军人有几分关注。
理所当然的,他也就以为祁越是在看那个军人。
“怎么了越哥,是一个部队的?”
祁越沉默着不想搭理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苦涩的咖啡下肚,祁越表情没有变动一下,他盯着桌上的咖啡杯,耳廓微动,将对面那桌的动静都听了个清楚。
“虞晚!你自重!”
陆远舟愤怒的吼道,凳子拉的远远的,别过脸不愿意看虞晚一眼。
隔桌,虞晚就像是看不到陆远舟的抗拒似的,欣喜的对着陆远舟道:“远舟哥,我们马上就是夫妻了,拉个手而已.....”
陆远舟眉头紧紧的扭在一块,看着虞晚像是在看垃圾,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虞晚,我心里只有玲玲一个人!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你死心吧!”
虞晚心底冷笑一声,呵,你当真这么痴情的话,怎么上一世结婚报告这么快就打下来了?
嫁给陆远舟三年,虞晚非常清楚陆远舟在陆家的地位。
陆家在14年前拉了阮家一把,阮家得以搭上陆家这棵大树,两家成了世交,陆远舟和阮玲青梅竹马。
陆家从军,阮家一开始是做一些小买卖。
后来经济发展,阮家的服装生意越做越大,而陆家,渐渐地有失势的苗头。
陆远舟在部队里是个副营长,而陆父是副团长。
原本这次陆远舟的父亲是有机会升团长的,但是部队从京市调过来了一个团长,这导致陆父的团长位置没了着落,不少人人都在看笑话。
陆长山在这个时候和阮家结姻亲,看上的,恐怕就是阮家的钱。
而陆远舟,和虞晚一样,都是权力利益的牺牲品。
只是陆远舟自觉高尚,从一而终的对阮玲念念不忘。
虞晚觉得很搞笑,陆远舟嘴上说着只爱阮玲一个人,实际上今天在来见她之前,结婚报告都已经打好了。
只等着和她分开后就交上去了。
上一世就是这样,虞晚自觉对不起陆远舟和阮玲,主动提出她不需要陆远舟的爱,只要能让她安稳度日就行。
陆远舟见她这么听话,心底对这门婚事的抵触情绪少了很多。
回去之后就提交了结婚报告,促成了这门婚事。
这一世,虞晚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虞晚,你已经享受了玲玲享受不到的一切,你要点脸好不好?”
陆远舟用尽恶毒的语言攻击虞晚,虞晚全当听不见。
她努力让自己眼里只有对陆远舟还有结婚的向往,仿佛自己已经是陆太太了。
“远舟哥,要不我们今天就去领证吧?”
“远舟哥,嫁给你以后,我是不是就是他们说的军官太太了?”
“远舟哥,你想要几个孩子?玲玲回不来了,但是我可以给你生!”
“远舟哥,娶我你打算给多少彩礼啊?”
“远舟哥,我想去京市生活,我还没有见过京市呢,他们说可繁华了!”
........
“够了!你这个贱人!”
陆远舟气急,怒骂一声,拍案而起。
整个咖啡馆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脸色震惊的看着这个口吐脏话的.....军人。
陆远舟喉咙里的话突然噎住,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准确的说是看向他这身衣服。
他自认羞愧,狠狠地瞪了一眼眼神无辜的虞晚,撂下一句狠话。
“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这个贪慕虚荣的女人的!想嫁给我,做梦!”
说完,陆远舟转身就走。
他一走,宋庭噎就看清了坐在他对面的虞晚。
!!!!!
“越哥越哥!是她,那个天才少女!”
宋庭激动的拉祁越的衣服,祁越板正的西装都被他扯得变了形。
祁越看着对面女人眼底的情意迅速凝结成冰,小鹿眼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
聪明如他立刻就明白了虞晚并不喜欢那个男人。
一股愉悦从心底涌现,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周围人都向虞晚投来同情的目光,她低头紧攥着那杯热水,肩膀不自觉的颤抖。
在外人看来她是被羞辱过后伤心欲绝,实际上,虞晚正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兴奋,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远舟恐怕迫不及待的要回去撕了结婚报告了,说不定还会向陆家抗议,取消婚约。
就像当初阮玲回来的时候,他对抗所有人也要离婚那样。
虞晚倒是希望陆远舟能有种,去忤逆他的家庭。
畅快!
原来这就是让别人吃瘪的感觉!
陆远舟越破防,虞晚就越高兴,甚至她对这种感觉有些上瘾。
逆来顺受了这么久,她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么开心过。
虞晚只希望陆远舟能坚持的久一点。
坚持到阮玲回归,她就解脱了。
宋庭看着虞晚瘦弱的肩膀不停的颤抖着,她头埋得低,嘴唇抿紧像是在压抑的哭,瘦弱的身体像风都能吹倒的残花败柳。
“越哥,她好可怜啊,那男的太过分了,对一个女同志说话这么难听!”
这女孩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那个男人至于这么恶毒吗!
可怜?祁越轻轻扬起眉毛,看透了虞晚的伪装。
装的,她明明很开心。
祁越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正准备起身,就看到宋庭招呼了过去。
“小姑娘!这么巧,你也在这......喝咖啡啊?”
宋庭看着虞晚可怜的样子,到了嘴边的相亲转了个弯。
怕提起虞晚的伤心事。
虞晚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向对面的宋庭。
目光猝不及防的撞进祁越深邃的眼眸当中,他缓缓的眨动着眼睛,一双幽深的瞳孔像是能穿透人心。
虞晚愣了一瞬,眼底因为激动盈起的泪水从眼角滚落。
这让宋庭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脸上带着同情的表情,小心翼翼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虞晚。
“老板你好,你们.......也是来相亲的?”
虞晚面对宋庭,余光却偷偷打量着一旁的祁越,他长着一张硬朗冷峻的脸,眼神里带着探究盯着自己,不过他一身的正气让人不觉得他在打什么歪心思。
虞晚不敢直视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眸,只将目光放在了宋庭身上,用目光询问两个男人一起相亲?
宋庭立刻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相亲的是我越哥,不过他......刚刚也被拒绝了。”
祁越没有说话,他看着对面的女孩眼底闪过一道光芒,像是听到什么新鲜事一样,漆黑清亮的眼眸中盈起笑意。
她偏头重新对上祁越的眼神,歪头好奇的问了一句。
“哦,长得这么好看相亲也会失败?”
宋庭还没有说什么,祁越突然出声回应。
“你不是也一样?”
虞晚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回答她。
是说她相亲失败了,还是说......她也一样好看?
虞晚并不自恋,所以她认为对面这个男人说的应该是她也相亲失败了。
她报以一个礼貌的微笑,似是而非的说道:“我们可能,不太一样。”
至少相亲,她是故意搞砸的。
宋庭在一旁一头雾水,这两人怎么还当着他的面打起了哑谜?
什么一样不一样的?
“哎呀,在这见到都是缘分,小姑娘,认识一下?”
宋庭是在意虞晚的设计天赋,上次他就后悔没有得到虞晚的信息,这次这么有缘,他指定不能错过。
虞晚没有藏着掖着:“你们好,我叫虞晚。”
宋庭还没有开口,旁边就插进来一道男声。
“祁越。”
祁越飞快的答到,惹得虞晚的目光又落到了他的身上。
“额,我叫宋庭,经营一家服装店,越哥他是当兵的。”
虞晚点点头,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对面的祁越接着开口了。
“虞晚你好,要不要和我相亲?”
虞晚被他突然的话整得懵了一瞬。
一旁的宋庭猛然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越哥?人家有心上人!
虞晚:........
祁越目光坦荡,双眼微眯,虞晚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刚刚演的戏被这男人看穿了。
在他面前说谎是绝对会被戳穿的,既然如此,虞晚干脆实话实说。
“我不想嫁人,我还想继续读书。”
所以,这就是她刻意演戏的理由?
一旁的宋庭偏头看过来:又一个要读书不嫁人的,这年头相亲拒绝别人的理由都是批发来的吗?
祁越轻轻点头,对虞晚的这个理由表示肯定。
就在虞晚以为已经劝退他的时候,祁越继续说:“我可以支持你读书,你想去哪里读书都可以。”
虞晚嘴角微抽,决定说得更直白一些:“我是个爱慕虚荣的人,除了京大,我看不上别的学校。”
祁越低头思考了片刻,抬脸时,目光透露着坚定:“京大确实需要费点功夫,不过只要你文化课过关,进京大也不成问题。”
“如果你成绩不好,我可以给你补课。”
祁越将所有条件一一摆出来,每一条都深深的诱惑着虞晚。
虞晚本想着让他知难而退,但是却没有想到,祁越竟然反手给她提出了这么多非常好的条件。
这让上辈子连南省都没有踏出过的虞晚狠狠的心动了。
上辈子,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去自己拼尽全力考上的京大看一看。
这件事,几乎成了她的执念,比找到自己亲生父母还要深的执念。
她试探的问道:“真的?”
这时一旁观察了半天的宋庭插话:“虞晚,别的不说,让你去京市这件事,对别人来说可能很难,但是对越哥来说,小意思。”
“越哥就是京市人,再过半年他能调回去。”
京市人?
虞晚再次心动,紧抿着唇沉默着,仿佛在进行强烈的思想斗争。
宋庭偏头看向祁越,发现他专注的看着对面的小姑娘,垂在桌上的手不自觉的轻轻摩挲着,好像很紧张。
片刻后,虞晚狠狠摇头,将蠢蠢欲动的心思甩了出去。
对面的祁越眼神一下就淡了下来,咬紧的下颌松开,表面淡然的看着虞晚。
虞晚郑重摇头:“不好意思,我还是不想嫁人。”
上辈子因为婚姻她深陷泥潭,这辈子她不会再这么草率了。
为了逃离一个地方,用婚姻的方式或许是最有效的,但是同时,也是最愚蠢的。
况且,刚刚听宋庭介绍,祁越也是军人。
虽然虞晚知道自己不能因为陆远舟就戴有色眼镜看人。
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非必要的情况下,虞晚不想和军人扯上任何的瓜葛。
更何况淮安市就只有一个军区驻扎部队,祁越和陆远舟是一个部队的概率非常大。
她好不容易摆脱了陆远舟,怎么可能会主动往他跟前凑。
就算是报仇,也不需要这种方式。
想到这,虞晚脸上挂起礼貌的笑,这笑意不达眼底,清冷的鹿瞳中产生了刚刚所没有的疏离戒备。
祁越眉头一跳,他什么也没做,怎么这小姑娘几个表情转换之间,就开始防起他来了?
不等祁越问清楚,虞晚霍然起身,礼貌客气的说道。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可怜,也不打算出卖我的婚姻来得到我想要的。”
“就这样,你们慢慢喝,我先走了。”
虞晚说完,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开。
祁越没有阻拦,只是目光紧锁着她的背影。
宋庭有些懵逼的凑近:“出卖?越哥,虞晚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祁越凝神思考了片刻,低头苦笑了两声。
“这姑娘聪明的很,恐怕已经猜出了我和刚才那个军人可能在一个部队。”
“为了逃离他,她要斩断所有的可能性。”
宋庭恍然大悟,可惜的摇摇头。
“越哥,你这军人身份也不行啊,今天都被拒绝两次了。”
“还是等我回去禀告我母上大人,给你再找找。”
祁越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摇摇头。
“不用了,她有顾虑,我解决就行了。”
“不是,越哥,你来真的?”
宋庭诧异,刚刚你面对苏婉清可不是这个态度!
祁越越之前是很反感相亲的,完全是为了敷衍老爷子。
他相亲的时候,要求除了名字和年龄职业,其他一律不透露。
来淮安市不到半个月,就已经失败了好几个了。
每次都像个大爷一样不在意,甚至连人家姑娘长什么样都没记住。
结果没想到头一回主动就被人拒绝了个彻底。
亏着他越哥刚才掏心掏肺,像个花孔雀一样在虞晚面前积极开屏呢。
想到这里,宋庭忍不住笑出声。
祁越眼光暼过来,宋庭立刻捂住嘴,眼观鼻鼻观心,在自己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祁越不在意的收回目光,沉眸思索着什么,修长的指节附到胸前,慢慢的解开领带和衬衫上的扣子。
这玩意比军衬还勒得慌,穿的他浑身不得劲。
宋庭嘴闭不上两秒,又探头出主意。
“越哥,要不我去打听打听这姑娘?”
“你们兵法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祁越眼眸轻抬:“你这办法对别人有用,对她,恰恰相反。”
就刚刚短暂的接触,祁越对虞晚的性格大概有了了解。
聪明,拧巴,且防备心很重。
宋庭拧眉,这么复杂?
“那好吧,那我就等越哥你的好消息了。”
宋庭对祁越很有信心。
他越哥,长着这么人神共愤的一张脸,甩刚才那个男人八百条街的家世和身材,思想进步,尊重女性,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绝世好男人。
不可能找不到对象。
祁越没再说什么,长臂一伸脱下了西装,将衬衫袖子的扣子挽到小臂,没什么表情的对宋庭说了句。
“得了,你回吧,我还有点事儿。”
宋庭就像个小秘书一样起身接过祁越的衣服。
“好嘞,越爷您慢走~”
“贫。”
*
虞晚从咖啡馆出来以后直奔学校,在办公室里找到了正在收拾东西的了林秀兰。
“林老师!”
林秀兰已经五十岁了,慈祥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感,她躬身整理着这一届学生留下来的课本,保存好的,还能留给后面的学生接着使用。
看到虞晚,她浑浊的双眼闪着光,立刻转过了身。
“虞晚!你终于来了!”
和林秀兰一起站起来的,还有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生,她抱着一本泛黄的教材,和林秀兰打招呼。
“林老师,我就先回去了。”
“好,你的数学还要多做题,勤能补拙。”
“好的,谢谢林老师给我补课。”
虞晚和那个女生擦肩而过,那女生刻意压低了头,虞晚没有看到她的脸。
不过虞晚没有在意,林老师为人善良,学识渊博,经常无偿给勤奋的学生补课。
她上前两步扶住走过来的林秀兰。
上一次见到林秀兰是什么时候,虞晚已经记不清楚了。
她只记得林老师的谆谆教诲,哑着嗓音在课堂上教导她们妇女能顶半边天,知识就是力量。
那声音振聋发聩。
虞晚还记得上一世她告诉林老师自己不能去上大学的时候,林老师痛心疾首。
得知她的通知书被撕掉,只能被迫嫁人的时候,一向文质彬彬的林老师破天荒的痛骂阮家人。
林秀兰当时拿着她的成绩单找了好几次阮家人,劝说她们不要放弃让虞晚接受教育的机会。
没想到阮家人不仅不听劝,还对着林秀兰破口大骂,向学校举报林老师收了虞晚的贿赂,帮助虞晚考试作弊。
最后林老师经受不住压力主动离开了学校。
她依然没有放弃,在虞晚嫁到了陆家之后,又想办法联系陆家,上门去为虞晚求一个机会。
但是阮涛得知这件事以后,纠集了一群服装厂的员工,以家长天天堵门骚扰林秀兰,导致她心脏病发作,没有得到及时抢救,就这么去了。
而阮家这么做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们见不得任何一个人对虞晚好。
他们生怕虞晚得到了好名声,别人就会忘掉他们可怜的女儿阮玲。
他们更怕,虞晚比阮玲还要优秀。
虞晚此时看到鲜活的林老师,一时间没忍住落泪。
“录取通知书你收到了吗?虞晚,你不能放弃学业啊,这是你改变命运的机会。”
“整个南省,今年考上京大的学生不超过二十个,你要是经济上有困难,就告诉我,我来解决!”
“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虞晚听着林秀兰的话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只不过是教了她两年书的老师,为了她,连微薄的工资都愿意拿出来。
这样无私奉献的一个人,被阮涛他们害得晚节不保,死不瞑目,阮家人真的该死!
“林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去上学的!钱我已经解决了。”
“不管还有什么困难,我都不会放弃上学的!”
说到这个,林秀兰欲言又止,最后深深叹了口气。
作为虞晚的老师,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学生是她的骄傲。
但是现实很残酷。
阮家人对虞晚念书这件事情很不赞同。
她记得两年前虞晚从初中毕业的时候,她的养母就说过让她回去做家务,读书就是浪费钱的话。
但是不知道虞晚怎么争取来的机会,那天夜里她敲开林秀兰的门的时候,满身的伤痕看着触目惊心。
林秀兰几乎是哭着收下了她。
好在虞晚争气,她白天干家务,夜里跑到学校来读书,硬是一点进度都没有落下,现在还考上了最好的学校。
在林秀兰看来,读书教育是永远不能放弃的事业。
尤其是女孩子,一定要读书。
但是世道不公平啊,林秀兰当了大半辈子的老师,见得太多了。
当初她下乡插队的时候,就见过一个生产大队里文盲成片的。
除了会计,整个生产大队里挑不出一个识文断字的人。
更别提什么规范系统的课程了。
村民们十以内的算术都成问题,林秀兰就主动揽下了村小的老师工作。
她一心扑在给村里扫盲的工作上,没有想到,这一干就是十几年。
为了这个事业,她还放弃了回城的机会。
但是林秀兰的路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林秀兰当初在生产大队,和大队上的一个青年处了对象,那家人见她有文化,能教书,对她非常好。
但是结了婚那家人嘴脸就变了。
让她不要再教书了,回去给她丈夫生孩子。
林秀兰看着一同下乡的知青都结了婚,一窝一窝的生孩子。
下地干活的时候身上背一个,肚子里怀一个,眼神里的光芒渐渐的消失。
她试图提出晚几年生,结果换来的是她丈夫的一顿毒打,将她所有的教材课本撕的稀碎。
也正是这一次毒打,将林秀兰彻底的打醒了。
林秀兰找了关系跑到了省城,逃离了那里。
但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拿着她下乡插队的户籍证明找到了学校,说她不守妇道,看不起农民,吃不了苦,背叛生产队,背叛了家庭。
林秀兰差一点就被她丈夫一家抓回去了。
好在那一年是第一年恢复高考,林秀兰教的五个学生里面,有三个考上了大学。
这让南省教育看到了林秀兰的价值,在林秀兰的强烈抗议下,做主让她和她的丈夫离了婚,从一个户头上摘了出来,落到了学校。
林秀兰这才算是逃离了那个火海。
就这样的情况下,那家人在这十几年里,都来找过林秀兰多次。
那尖酸的老太太每次都亲切的叫她儿媳,张口就是要钱。
这让林秀兰对婚姻产生了恐惧,再没想过要嫁人。
现在看着虞晚考上大学却不能去念,林秀兰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在这个时代,女人要为自己争一片天太不容易了。
虽然倡导的是男女平等,但是在她们这个偏远落后的地方,还保留着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一套。
“晚丫头,你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林秀兰知道户头的问题她解决不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叮嘱虞晚,她害怕她想不开。
一不小心走了岔路。
虞晚双手握住林秀兰的手,郑重的点头。
“林老师,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的,如果阮家人来找你,你就说我没有考上。”
林秀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虞晚明明考的很好,明明是一件非常长脸的事情,为什么她的家人就是不明白呢。
不过林秀兰也知道这件事的关键,之前就有学生考上了学,都去念书了,家里给相看了对象,半路被从学校抓回来结婚,紧接着就是生孩子。
最后,那女孩子为了照顾孩子,放弃了学习的机会。
林秀兰害怕虞晚也走这样的老路,担忧快从眼神当中溢出来。
一直拉着虞晚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虞晚认真的听着,一点没有不耐烦,直到日头西斜才和林秀兰道别。
时间已经是5点了,她得赶紧回去,不然阮家人发起疯来,现在的虞晚承受不住。
虞晚走后,转角的祁越现身。
他剑眉紧缩,目光落在虞晚消瘦的背影上,沉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办公室里传来林秀兰的声音:“同志......你找谁?”
收回思绪,祁越扭过头去,脸上涌现出笑意:“林姨。”
林秀兰看着面前这个人高马大,丰神俊朗的年轻人,浑浊的眼神里带着探究,想了半天也没有认出他来。
祁越走近,温声说道:“林姨记不得我了?小时候我母亲经常带我去您家做客,您的桂花糕,我至今都还记得呢。”
林秀兰眼神猝然间被点亮,她欣喜的手足无措。
“祁越?你是祁越!”
祁越浑身清冷散尽,带着对长辈的尊重。
林秀兰惊喜了一瞬后神色有些悲哀,眼神怀念,像是想到了什么。
“一晃十多年,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你母亲......”林秀兰欲言又止。
祁越上前扶着她坐下,语气安慰:“我母亲就是念叨着你,这不谴我看望您来了。”
林秀兰抓着祁越的手不放,眼含热泪问着京市的消息。
..........
而虞晚这边离开了学校,立刻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身怀巨款,自然是不能让自己再吃苦了。
虞晚已经受够了饿肚子的滋味了,为了避免自己几年后又死于胃癌,她决定以后都要好好养胃。
刚刚获得了一个空间,装完了虞晚那些重要的证件以后,还剩下不少的空间。
她搅黄了和陆远舟的婚事,家里是不可能给她饭吃了。
虞晚不能坐吃等死。
她直接来到了国营饭店,正赶上晚饭点,饭店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虞晚还没有进去,就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饭店的门口台阶上。
他穿着一件褪色严重的旧军装,宽大的军装袖口,下摆还有肩膀位置都已经开裂。
汗水不停的从他额顶处滚落,此时他正在窘迫的朝着门口驱赶他的服务员道歉。
“实在对不住,我今天卖不出去这些菜,没钱赶牛车回去。”
心酸的话让颐指气使的服务员愣了一下,他用脚碰了碰老人的菜篓。
“看看什么菜。”
老人眼神里闪过一丝亮光,皲裂的手掀开了背篓。
是一些芹菜,尽管老人用唯一一件完好的衣服为背篓遮了阴,但是经过一天的高温,背篓里的菜还是蔫头耷脑的。
老人面上涌现起卑微,小心翼翼道:“这菜是新鲜的,就是今天太阳太大了.......”
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那服务员就摇了摇头:“你这菜卖不出去了,早点回家吧,别在这挡着,一会再来人撵你可就没我这么好说话了。”
那老农眼底的光黯淡熄灭下去,挪动着嘴唇良久,像是认命般,佝偻着身子沉默的收拾东西。
虞晚心念一动,走了上去。
“你好,菜怎么卖的。”
虞晚上前的原因是因为想起了系统给的提示。
改变悲惨人的命运可以得到奖励。
在虞晚的理解里,这就是要积德行善吧?
这老农来国营饭店门口卖菜是无奈之举。
时间刚好是饭点,来往的人多,冒着被赶的风险都要来卖菜,这位老人很需要钱。
得出这个结论,虞晚直接来到老人身边。
门口那位劝说的服务员见状,停止了对老农的驱赶动作。
原本他是打算让后厨收下这老人的菜的,但是这菜实在是用不了了,他也没办法。
老农见问话的是虞晚这么个小姑娘,眼神并没有太多期待。
但是想到家里快饿死的孙女,他咬咬牙,卑微的说道。
“姑娘,这些菜,就换两毛行不?”
一毛是牛车的车费,还有一毛,他打算买一斤粗面回去。
虞晚沉思了一下,拿出一张五毛纸币。
“爷爷,我这里只有五毛,你收下吧。”
这些菜少说也有四五斤,给两毛实在说不过去。
老农惊喜的望向虞晚,一旁的服务员也瞪大了眼睛。
虞晚却不容老农拒绝,直接把钱塞到了老农的手里。
叮!恭喜完成任务,获得积分*10
果然!
虞晚眼神一亮,笑眯眯的接过了老农递过来的菜。
温和的说道:“你快回家去吧,这么晚了,家里人该担心了。”
像是想到什么,老农感激得一边道谢一边背上空背篓。
简直太好了,四毛钱他可以买四斤粗粮,足够他和孙女吃一个星期了!
“谢谢您,太谢谢您了。”
虞晚摆摆手,心情愉悦的进了饭店。
门口的服务员也转身去了后厨。
虞晚刚坐下,王园园就眼神放光的凑了过来。
“又见面了!你好,晚饭吃点啥?”
刚才虞晚帮助那个老农的场景王园园全都看在眼里。
国营饭店门口每天都有讨饭的,卖菜的扎堆。
饭店要开门做生意,就不能让他们影响了。
但是她们又不能收这些东西,一旦收了,之后就会源源不断的来更多可怜的人。
王园园心地善良,但是被赖上几次以后也怕了。
毕竟次数多了,她的工资都不够施舍的。
最最重要的是,很容易丢工作。
想到这里,王园园递菜单过去的时候还小声的提醒了虞晚一下。
“你太善良啦,小心被人赖上。”
虞晚抬头看了这个圆脸姑娘一眼,低头笑笑:“不会的,放心吧。”
她并不是圣母,今天要不是有八九成的把握,她不会上前去尝试的。
不过王园园确实提醒了她一下。
心底有了些想法,她照例点了一碗粥和一个包子之后。
虞晚又说道:“麻烦再给我打包十个酱肉包,十个白面馒头,十个粗面馒头。”
王园园点点头,接过虞晚递过来的钱直接冲到了后厨,扯着嗓子喊道:“刘哥,蒸十个大包子,二十个馒头!”
“好嘞!”
王园园将把白粥还有热气腾腾的包子放到虞晚的桌上。
笑着说道:“姑娘你先吃,其他的包子正在打包。”
“好,谢谢。”
虞晚点头微笑,王园园看愣了一瞬,低头红着脸离开了。
将托盘往柜台上一放,王园园扯着一旁的服务员说道。
“长得好看,心地善良,这姑娘简直是仙女!”
旁边的服务员顺着王园园花痴的目光看过去,打量了几眼后说道:“就大堂中间那个?”
王园园激动:“对对对,你说她有没有对象?我哥有没有机会?”
小花听她这么一说,又认真看了两眼,随后点点头,又摇摇头。
王园园着急:“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花眼神淡淡,一针见血的分析道:“她身上穿的衣服料子很贵,但是是好几年前的款式了,还是秋冬款。”
“说明她家里有钱,但是她过得并不好,要不然也不会在夏天穿冬天的衣服,说明她没有别的衣服。”
王园园震惊,后面小花说的话都没有听进去了。
眼神看向虞晚带上了同情。
后面给虞晚打包的时候还偷偷塞了一个包子进去。
这些虞晚都没有发现。
她拿着打包好的包子出了国营饭店,在大街上走了走就钻进了一个小胡同。
七拐八绕之后,她来到一处地方。
将包子和白面馒头都收进空间,然后将粗面馒头丢到了一个角落里。
这附近有几个流浪的乞丐,之前虞晚上学的时候见到过。
时间长了,他们的行动轨迹她基本已经摸清了,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在各大饭馆门口乞讨。
虞晚丢下就走,来到正街上,等了一会,她就到看到几个乞丐进了小巷子,其中一个孩子发出了惊喜的声音。
虞晚知道他们看到她放的粗面馒头了。
又等了十分钟,系统一点动静都没有。
虞晚知道自己猜对了,改变命运和行善积德还是不一样的。
这么想着,虞晚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看看自己刚才获得的那10积分有什么作用。
她快步往家属院赶,在天刚刚擦黑的时候回到了阮家。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阮家一般不做晚饭,阮涛在外面有应酬,大多数时候会带上阮景泽。
而蒋玉梅,估计在富春路的哪个棋牌室里。
今天她和陆远舟商量婚事,虽然这件事是阮家人一手促成的,但是她真听话嫁了,阮家人又会更恨她。
怨恨她抢了阮玲的东西。
虞晚回了房间,脑海当中唤出系统。
发现系统和之前不一样了。
之前唤系统,就会直接跳到她的小空间界面。
而现在,脑海中浮现了几个大字。
检测到宿主积分,请问是否开启系统商城?
“系统商城?”
虞晚喃喃重复了一遍,随即选择了是。
叮!商城已开启,请查收商城使用指南。
熟悉的白光闪过,虞晚脑海里多了一些东西。
消化过后,虞晚惊喜的睁开了眼睛。
这商城竟然可以兑换东西!
并且那些东西好多都是虞晚认知以外的东西。
有最基础的包子馒头,盐米油面,到穿的用的。
还有种类繁多的票据,外汇券。
三转一响,各种大件,电器,甚至还有寻呼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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