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渊静静地站在一旁，忽然觉得心口发堵。“疼就喊出来。”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林惋棠抬头看他，见他耳尖泛红，忽然轻笑。肩头的刺痛被金疮药的清凉感覆盖，她望着窗外渐熄的灯火，忽然觉得，这一世的风雪再冷，也总有人为她挡风遮雨。
“叶明渊，” 她轻声道，“谢谢。”
他一愣，随即别过脸去，耳尖红得更甚：“不必谢我。”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以后也不必。”
江语山在旁轻笑，替她缠好绷带：“好了，明日别碰水。” 他收拾药箱时，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蜜渍李子，新做的。”
林惋棠咬下果肉，酸甜在舌尖炸开，竟生出几分暖意，明媚的笑容让江语山微微发愣。
叶明渊站在边上，他的视线落到了她半肿的脸，说道：“明日回府吧。”
“是。”江语山转头看他，“肩膀的伤口至少需要一周，脸上也敷了我做的药膏，估计明天可以消肿。只是脖子上的伤痕麻烦了点。”
“拿狐裘遮一下吧。”林惋棠道，“只是得麻烦叶将军去林府通传。”
“滚落山崖？”叶明渊看了一眼她，道。
江语山正在收拾的药箱的手顿住，转头看了他：“山崖？”
“城西栖霞山近日雪大，山路结冰。” 叶明渊指尖敲了敲桌沿，“你替她诊脉时，就说肩骨挫伤、后脑撞伤，符合滚落特征。”
林惋棠咬着蜜渍李子，酸甜汁液混着金疮药的苦在舌尖打转。她抬眼望着两人紧绷的神情，忽然轻笑出声：“叶将军倒是深谙谎言之道。”
叶明渊挑眉，耳尖却又泛起薄红：“必要时，谎言是保护盾。” 他忽然转身望向窗外，雪光将他脸上的冷漠照射的异常清晰。
江语山替她系好绷带，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腕间勒痕，声音放得极轻：“若说滚落山崖，需添些擦伤做幌子。”他从药箱底层摸出支紫草膏，“这药抹上后会泛出青肿，三日后自消。”
林惋棠任由他在自己肘弯处涂抹药膏，望着他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
“谢了。” 她轻声道。
江语山指尖微颤，紫草膏在瓷罐口刮出细响：“不必言谢。” 他忽然抬头，目光扫过叶明渊僵直的背影，“只是下次……”
“不会有下次。” 叶明渊忽然转身，“从今日起，我的暗卫会寸步不离。”
林惋棠望着他眼底不容置疑的坚定，忽然想起前世，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说 “我护着你”。那时她只一门心思要护着燕祁翰，却从未想过他说的话。
“暗卫？” 她挑眉，“不如让他们扮作书童，明日随我回府。”
叶明渊一愣，随即轻笑：“果然长进了。” 他从袖中摸出枚青铜令牌，“持此令可调动玄甲军暗桩，京城内外共十八处据点，随你差遣。”
令牌触手生凉，刻着的 “渊” 字边缘还带着体温。林惋棠攥紧令牌，忽然想起前世他战死时，这枚令牌正躺在冷宫的灰烬里。
“明日辰时，我会让陆沉备车送你回府。”叶明渊转身，披风扫过她膝头。
江语山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开口：“叶将军对你，似乎格外不同。”
林惋棠望着掌心的令牌，指尖摩挲着 “渊” 字凹痕：“他是故人。”
“故人？” 江语山挑眉，“我只知他是铁血将军，却不知与姑娘有旧识。”
“十二岁那年，在城郊梅林。” 她轻声道，“我救过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
江语山忽然顿住，手中药罐 “当啷” 落地。他望着她，忽然想起那年冬天，偏宅的丫鬟曾说：“姑娘在梅林捡了个半死不活的小子，冻得浑身发紫，姑娘把唯一的炭都给了他，姑娘真是太好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