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追梦成功，窈窈。”
她望着眼前这个已从少年成长为沉稳有力的男人，那张熟悉的脸和记忆中青涩模样悄然重合。那个夏夜他说：“只要你想做的事，我都会支持你。你别怕，大不了我陪你挨罚。” 如果当初他不曾离开，也许他们会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
也许正因曾经那么紧密的相依，后来那场不告而别才带来难以名状的失落。林舒窈一向不为自己的人生决定后悔，但在此刻，她不得不承认，有些擦肩而过的遗憾确实余韵悠长。
夜幕彻底落下，烟花在天空中炸开，绚烂成团。林舒窈站在院中，手中拿着沈子彦点燃后递来的“仙女棒”，冷白的火光跳跃欢腾，映在她眼中。
微信提示音响起，林舒窈低头翻看消息，这是她今晚第一次认真查看新年祝福。朋友、同事、学生群、志愿者小组的问候纷至沓来，几乎刷满了整页，却唯独没有梁知远的名字。
林舒窈也说不清此时的感觉是什么，并非期待落空后的失望，更像是对某人习性的又一次印证。
与此同时，申城。
林舒窈和梁知远的新家，空调开在20度，屋内却混杂着尚未散去的燥热与暧昧的气息。
浴室门被推开，梁知远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出来。水珠从发梢滑落，顺着结实的脊背一路滑进松垮的浴巾。他走路漫不经心，像是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战局中。
地板上散落着黑色丝袜、红色内衣、一只女士高跟鞋斜倒在地毯边，勾勒出一场欲望交缠的余温。
床上，叶晚晚斜倚着枕头，长发散乱，眼里尽是得意的温柔，“你终于舍得洗澡了？”
梁知远没有搭话。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申城夜空下的烟火璀璨，仿佛透过这五彩缤纷，能遥望千里之外林舒窈所在的那片星火。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置顶的聊天界面安静了一整天。他没有点开，只是盯着那个熟悉的头像发愣。那是林舒窈拍的手绘头像，风格俏皮，她曾说，“你手机那么多工作号，这个头像你一眼就能认出我，是不是看着也觉得温暖？”
他沉默片刻，坐到床边，手指悬停在屏幕上。
“阿远？”叶晚晚从身后探过身，抱住他腰，声音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在看什么呢？”
梁知远的动作一滞，刚想回头，她已经吻了上来。
他没有推开，却也没有回应。她唇上的唇釉混着香槟气息，甜得发腻。
叶晚晚贴着他说：“我知道你一路走来的不容易。上次是我趁你喝醉了，可我不是随便的人，我是真的爱你。”
他喉头轻动，没回应。
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个画面：那年新年前夜，学校天台，他抱着林舒窈告别，漫天星光下，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她。那是他俩的初吻，笨拙而青涩，她脸红耳赤，却没有退开。
那时候她眼里有光，像是只要有他，再远的路她都能走。
叶晚晚察觉到他的神游，轻轻咬了咬他的唇，梁知远回神。
他下意识地往后一闪，手肘碰倒了床头照片。他弯腰拾起，那是一张他和林舒窈在佛罗里达沙滩自拍的“结婚照”。
那年，是他们抵达美国的第一周。他们没有婚礼，没有宾客，只是在转机途中匆匆拍了这张照片。淘宝买的婚纱，廉价的婚戒，她笑着躲他拨头纱的手，他也笑着追着按下快门。照片里的她，眼睛里盛满星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