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散场后，人群四散。林素云拉着宋狸往回走，顾北城则故意放慢脚步，和晏无妄走在后面。宋狸听到哥哥低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晏无妄的回答被夜风吹散，她只捕捉到几个零碎的词：“尊重她的选择幸福”
回到家，林素云兴致勃勃地讨论着电影情节，宋狸却心不在焉。洗漱完毕，母女俩并肩躺在床上，林素云像昨晚一样，轻声讲述着宋狸小时候的趣事。
“你两岁那年，非要戴你爸的军帽……”林素云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变成了均匀的呼吸声。
宋狸轻轻起身，拿出小镜子借着月光查看自己的脸。镜中的影像依旧清晰稳定，甚至没有一丝细纹。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望向远处营区的灯光。在那里，晏无妄可能正站在宿舍窗口，像齐爱国说的那样抽着烟。
这个念头让她难受不已。不管她是宋狸还是顾南栀，有一点是确定的。她想念晏无妄，不仅仅是出于那种神秘的联系，而是因为他就是他。
很快就到了林素云他们离开的日子，林素云收拾着行李，将宋狸给她准备的海产仔细包好，放进藤编行李箱的夹层。窗外，晨曦刚刚爬上白杨树的梢头，为整个军区大院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狸狸，再检查一下，看妈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林素云转头对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的女儿说道。
宋狸端着三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走出来，看见母亲和哥哥已经将行李收拾得整整齐齐，不由得眼眶发热。好不容易团聚，却又要分离。
“妈，您真的不再多住几天吗？”宋狸放下粥碗，声音有些哽咽。
林素云走过来，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发梢，“傻孩子，妈已经离开家里半个月了。再说，你爸一个人在那边，胃病老是犯，我得回去照顾他。”
宋狸咬着下唇点点头。她听母亲说过父亲顾卫国早年参加越战落下的胃病一直没好利索，每到换季就会发作。
“狸狸，你真的不跟妈一起回北京住段时间？你爸可想你了，每次打电话都念叨。正好你也去看看他，顺便——”她顿了顿，“顺便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学校？”
宋狸的手停在半空。去北京？见父亲？
“我……”宋狸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透过纱窗，她看见晏无妄带着一队士兵晨跑经过，他挺拔的身影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林素云顺着女儿的视线看去，若有所思，“无妄这孩子，训练真刻苦。”
宋狸收回目光，低头搅动着碗里的粥，“妈，我再考虑考虑。”
同一时刻，晏无妄正带领侦察连进行五公里越野训练。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他却浑然不觉，脑海中全是宋狸今天离开的念头。
“团长！前面有沟！”齐爱国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晏无妄猛地刹住脚步，险些栽进训练场边缘的排水沟里。身后的战士们也纷纷停下，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全体都有，加练两组战术动作！”晏无妄厉声喝道。
训练结束后，齐爱国凑过来递上水壶，“老晏，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不像你啊。”
晏无妄仰头灌了几口水，喉结上下滚动，“没事，可能最近师部考核压力大。”
“得了吧。”齐爱国压低声音，“是不是跟嫂子有关？我听说她妈要带她去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