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晚风掠过耳畔，她终于下定决心：“要是我说，这些都是在我身上真实发生过的事，你信吗？”
“我信。”他答得干脆。
姜舒宜一惊，转头看他，猝不及防对视。
“大家不总说艺术来源于生活么？”
他对着姜舒宜仰头喝了口啤酒，
“那夜枭……”他顿了顿，“也有原型？”
姜舒宜手中的草茎被折断。
她垂下眼睫，扔掉断茎，看着沾染到指尖的汁液，拍了拍手：“你猜？”
她忽然不想实话实说了，怎么说什么他都信呢？
“夜枭的原型啊，是你猜不到的人。”
也不知道这个人知道自己把他写成夜枭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说完，姜舒宜自己先笑出声来。
裴浔礼先是一愣，随即也跟着笑起来。
“你笑什么？”他问。
“你猜？”这次尾音上扬，分明是有意在逗弄他。
“难道你想让我猜中？”
要命，又被他反将一军。
……
回去的车上，裴浔礼漫不经心开口。
“苏妍昨天下午给我打电话了。”
怕姜舒宜忘记苏妍是谁，他又提了一遍。
裴浔礼说，苏妍向他坦白了和苏安苒是堂姐妹的关系，但苏妍事先不知道她也来了。
父母离婚后，苏安苒被宠得更无法无天，自作主张惯了。
末了，他补充说：“她说不知道苏安苒会做到这种程度，让我代她给你道歉。”
原来，这才是他今晚带她来这儿的目的。
这片草地，这场邀约，不过是他为了替苏妍的道歉搭建一个正式、体面的舞台。
也对。
于情于理，不管是朋友、同学、同事，又或是别的什么关系，他和苏妍都更相熟一些。
但姜舒宜还是觉得像有层透明的薄膜裹住心脏，闷闷地透不过气。
无处纾解这份闷堵感，只得调了调安全带。
“替我谢谢她。”
“不过被推我下水的苏安苒，要道歉也该她亲自来。”
她没有查监控录像佐证，甚至还留着几分女孩子的体面。
唯独在这件事上，姜舒宜说什么都不愿退后半分。
一路辗转，回到岚城已经是下午。
午饭吃的飞机餐，姜舒宜这会儿不太饿，婉拒了周雯的聚餐邀约。
她的脸色看起来并不算太好，周雯也没强求。
刚出机场，同事们跟着周雯往出租车停靠点走，笑闹着讨论聚餐吃什么，自然没人知道她和裴浔礼上了同一辆车。
出差本就身心俱疲，加上感冒，姜舒宜到家后精力已经耗尽。
她一觉睡到了七点半。
走到客厅倒水，看到裴浔礼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家居服，头上翘着几缕乱发，瞧着也像刚醒的样子。
胃里空荡荡的，姜舒宜点开外卖软件，打算就近解决这顿算不上晚餐的进食。
有几天没用，刚一进去店铺主页，就弹出一串红彤彤的“老朋友”红包。
满减的金额明显是双人套餐的，可一个人肯定吃不完。
要是点单人套餐，价格比用了券的双人份还高，太不划算。
心中冒出一个想法，她下意识瞥向沙发。
“那个……”她清了清嗓子，“你要不要一起点外卖？我有个满减券，还挺大的。”
和裴浔礼出差的这几天，姜舒宜对他的了解又加深了几分。
比如，她知道裴浔礼不吃香菜，口味偏清淡那一挂，偶尔也能接受微辣的菜式。
“可以，正好我也饿了。”
他甚至没问吃什么，就这么爽快地接受了？
这让姜舒宜准备好的那些说辞全卡在嘴边。
显得自己之前还担心对方会拒绝的忐忑心思，莫名成了多余的矫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