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瘸子浑浊的小眼睛死死盯着林薇,又低头看了看桌上那本散发着冰冷蓝光的存折。贪婪、恐惧、狐疑……种种情绪在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疯狂交织。1700块!这确实是一笔足以让他暂时摆脱困境的巨款!但……这小丫头凭什么把这笔钱给他?她想要什么?
“条件。”孙瘸子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更加干涩沙哑,带着一种老狐狸的谨慎。他不再追问钱的来历,这本身就是一种默认。他需要知道代价。
林薇的心弦绷紧到了极致。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她强撑着最后的意志,清晰地吐出她的要求:
“第一,这笔钱,我要你帮我洗干净!全部!换成现金!不要连号的旧钞!不要任何能被追查的痕迹!”
“第二,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一个干净的、能经得起普通盘查的身份证明!名字,年龄,住址,都要合理!”
“第三,”林薇的目光如同寒冰,刺向孙瘸子,“我需要一个安全的落脚点,至少三天!还有食物和水!”
三个条件,如同三道冰冷的闸门,堵死了孙瘸子任何想要私吞或敷衍的后路!
洗干净钱——意味着他不能直接吞掉,必须动用自己的渠道洗白,这本身就存在风险!
新身份——这需要动用他压箱底的关系网,制作假身份证明,同样风险巨大!
安全的落脚点——意味着他需要为这丫头提供庇护,承担额外的风险!
孙瘸子浑浊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绿豆般的光点在缝隙里疯狂闪烁。他在飞快地计算着得失。1700块,洗白后可能只剩1500甚至更少。制作一个新身份,打通关节,至少也要几百块。再加上提供庇护……这笔买卖,他赚头不大,风险却极高!万一这丫头是警察的诱饵,或者这钱背后牵扯着大麻烦……
“哼!”孙瘸子发出一声沙哑的冷笑,枯瘦的手指在存折上点了点,“丫头,你这胃口不小啊!1700块,就想换这么多?还要我担这么大风险?你当我是开善堂的?”
林薇的心猛地一沉。这老狐狸果然没那么容易上钩!她必须再加一把火!
“风险?”林薇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弧度,“孙老板,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谈风险吗?警察的案卷里,恐怕早就有你的名字了吧?只是暂时证据不足,或者……还没轮到你而已!那些丢了货的主顾,还有你那些‘兄弟’,他们可不会跟你讲道理!你猜猜,是我先被警察抓走,还是你先被他们沉到护城河里?”
她的话语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孙瘸子内心最深的恐惧!他脸上的皱纹剧烈地抽搐着,握着拐杖的手背青筋暴起!
林薇不给孙瘸子喘息的机会,继续用冰冷的声音施加压力:“这笔钱,是买你的命,也是买我的路。你帮我,我们各取所需,一拍两散。你不帮……”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我就把这存折,还有我知道的关于你、关于城南后巷销赃网的所有事情,直接送到派出所门口!反正我烂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拉着你孙老板垫背,值了!”
“你敢?!”孙瘸子猛地从藤椅上站起来,拐杖重重顿地,浑浊的小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凶光!一股阴冷暴戾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林薇毫不畏惧地迎上他吃人的目光,身体因为巨大的压力和虚弱而微微摇晃,但眼神却燃烧着孤狼般决绝的火焰:“你看我敢不敢!”她甚至微微向前逼近一步,尽管这让她几乎站立不稳,“我既然敢抱着这笔钱闯进你的老窝,就没打算活着空手出去!要么交易,要么……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