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秦暖一个激灵。
她一回头就见沈砚卿披着外衫站在屏风旁,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他显然刚沐浴回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雾气和令人心颤的龙涎香。
“我...”
秦暖慌乱间碰倒了妆奁,珠钗散落一地,她的手脚像是不听使唤一样,想要拔腿就跑,却像被钉子钉在原地。
沈砚卿缓步走近,弯腰拾起一支白玉簪:“夫人深夜不睡,是在梳妆?”
他的目光扫过铜镜,突然顿住。
秦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方才练习称呼的模样,定是被他瞧见了,因为沈砚卿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愉悦。
“我听见了。”
沈砚卿忽然道,嗓音低沉温柔带起满室的缱绻:“夫人再唤一次可好?”
秦暖下意识攥紧了衣袖,深呼吸一口后,鼓起勇气抬头:“夫...夫君。”
话音未落,秦暖整个人就被打横抱起。
沈砚卿将她轻轻放回床榻,指尖抚过她滚烫的脸颊:“很好听。”
他俯身在秦暖的耳边轻声细语:“比唤大人,要好听千万倍。”
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热意。
床帏被拉下,沈砚卿最终还是放过了秦暖,顾及到她今日累了一整日,只是把人圈在怀中:“睡吧。”
……
次日,秦暖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拨弄她的发丝。
“夫人。”
沈砚卿的声音近在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尖。
秦暖困倦地翻了个身,下意识嘟囔道:“大人再让我睡会儿。”
话音未落,她被一个晨间吻猛地惊醒。
睁眼正对上沈砚卿似笑非笑的眸子。
昨夜记忆潮水般涌来,她对着铜镜练习称呼的模样,被沈砚卿撞了个正着,两人还胡闹了好一会儿。
“夫、夫君。”
她结结巴巴地改口,话一出口就羞得把锦被拉过头顶,不敢看沈砚卿那双含笑的眼眸。
沈砚卿低笑一声,连人带被将她捞起:“抱一会儿,为夫要去上朝了。”
秦暖从被缝里偷瞄他,发现他眼角眉梢都染着愉悦,连束发的玉冠都比往日戴得端正。
她正想说什么,忽听门外传来青竹提醒的声音:
“大人,热水来了。”
“让红袖端进来,放到屏风外。”
沈砚卿应道,却故意俯身在秦暖耳边低语:“夫人方才唤我什么?再说一次可好?”
秦暖还未来得及回答,红袖已端着铜盆进来。
红袖一见床榻上交叠的身影,立刻红着脸低头露出姨母笑:“夫人要起身了吗?”
“起。”秦暖红着脸,假装无事的语气说道。
沈砚卿施施然起身,却故意将秦暖的绣鞋踢到屏风另一侧:“夫人需要你伺候梳洗。”
红袖手忙脚乱地放下铜盆,正要上前,却见自家夫人裹着被子,赤足踩在地毯上,慌慌张张地往屏风后躲。
更让她吃惊的是,向来不苟言笑的首辅大人,竟弯腰捡起夫人的绣鞋,慢条斯理地跟了过去。
“大、大人!”
屏风后传来秦暖压低音量的惊呼:“你做什么呀?”
“为夫只是想帮夫人穿鞋。”
沈砚卿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昨夜不是说好了,要改称呼的?”
红袖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却听秦暖结结巴巴地回道:“那、那也不能...红袖还在呢...”
“怕什么。”
沈砚卿的声音忽然清晰起来,似乎故意提高了音量:“你我夫妻,唤声夫君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好了,不逗夫人了。”
沈砚卿怕自己再逗下去,秦暖恐怕今日一整日都不敢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