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在他怀里蹭了蹭,鼻尖萦绕着清冽的龙涎香,混合着墨香,这味道让她安心。
她仰起小脸,杏眸亮晶晶的,就想和沈砚卿说说今日她知道的事:“大人,今日娘跟我说了那支金簪,原是外祖母的。”
沈砚卿指尖绕着她垂落的发丝,见她情绪有所缓和,也跟着唇角微扬:“嗯?”
“那支金簪是外祖母留给娘的嫁妆。”
她声音轻软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襟:“娘说,当年若不是走投无路,她断然不会拿去典当掉的。”
如此有意义的簪子,算得上是传家宝。
沈砚卿忽然低头,一个轻吻落在她眉心:“都过去了。”
他的唇温热,带着安抚的力度。
还好,他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他只是恰好路过看见,又认识那妇人是秦太医的夫人,所以他才会花银子买回来。
秦暖耳尖发烫,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掏出个绣着缠枝纹的香囊:“这个给大人。”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里面装的是安神香,听说大人总是夜不能寐。”
沈砚卿接过香囊,指腹摩挲着上面歪歪扭扭的针脚。
这绣工实在是称不上好,有几处甚至能看到拆线的痕迹。
可正是这样笨拙的针脚,让他心尖发软。
“夫人亲手绣的?”
秦暖红着脸点头,却见他忽然将香囊系在腰间,与那枚象征首辅身份的玉佩并排挂着。
她急得去拦:“不要!我这绣工太差了…”
沈砚卿捉住她乱动的手,十指相扣:“只要是夫人亲手绣的,我都喜欢。”
他眸色深深:“以后日日我都戴着。”
从前都是他羡慕别人有夫人绣的衣衫香囊,如今也轮到他了。
窗外桂花簌簌而落,有几瓣顺着半开的窗棂飘进来,落在案几的公文上。
秦暖忽然瞥见最上面那本公文上的朱批,字迹凌厉,却在她看过来时被沈砚卿不动声色地合上了。
“大人最近很忙?”她歪着头问。
沈砚卿将她鬓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过几日是秋猎,有些军务要提前安排。”
秦暖眼睛一亮:“那今年我也能跟着去吗?”
以秦父的官职,并不能带家中女眷一起去,往年秦暖都只有羡慕的份。
“自然,我的首辅夫人。”
沈砚卿捏捏她的指尖:“我给夫人准备了一匹小马驹,通体雪白,性子温顺。”
秦暖欢喜地又要往他怀里扑,却听见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砚卿将她扶正,顺手理了理她微乱的衣襟,轻声说道:“不怕。”
知道秦暖容易害羞,沈砚卿在外人面前也总是克制着。
当然了,秦暖娇羞的模样只有他一个人能看。
果然,下一秒青竹在门外禀报:“大人,兵部尚书李大人求见。”
沈砚卿应了一声:“让他等会。”
转头见秦暖如他设想般抿着嘴唇,一脸被吓到的样子。
他低笑,趁无人注意,飞快在她唇上偷了个香:“夫人可去屏风后呆着,也可先回砚雪居,晚膳就不要等我了。”
“那大人要记得用膳,晚些我让下人送晚膳过来。”
秦暖说着,突然变了脸,叉着腰语气凶巴巴的:“若是被我知道大人不好好用晚膳,我就将大人的养胃丸都加二两黄连!”
在秦暖眼中,沈砚卿什么都好,就是不爱惜自己身子这一点不好。
她好不容易才把沈砚卿的作息和饮食掰回一点,可不想又回到起点。
沈砚卿低低笑了声,他真是爱惨了秦暖这些生动的表情:“遵夫人之令,定好好用膳,还请夫人高抬贵手,莫要给为夫加那二两黄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