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不服的反驳道,只是她的眼神毫无威慑力,反而让人看起来更好欺负了。
这时,温馨的一幕突然被一道女声打破。
“砚卿哥哥!”
这声呼唤甜得令人发腻。
秦暖循声望去,只见山道上行来一顶茜色纱轿,轿帘掀起,露出张敷着珍珠粉的芙蓉面。
那姑娘戴着金丝蜂蝶簪,耳畔明月珰随动作轻晃,正是永宁侯的嫡女薛婉婷。
秦暖大婚前就恶补了许多关于沈砚卿的事。
自然就知道,这永宁侯府的嫡女可是一直爱慕沈砚卿的,而她的嫡亲兄长,更是和沈砚卿是同窗。
京城里的人都看好薛婉婷,都认为她能够嫁给沈砚卿成为沈府主母。
只可惜啊,中途杀了个太医之女秦暖出来。
“真巧。”
薛婉婷摇着泥金团扇走近,目光在秦暖简素的玉簪花头面上打了个转:“沈夫人这纸鸢...倒是别致。”
她故意顿了顿,言语中露出不屑的意味:“像是南街三文钱一个的粗货。”
她打量秦暖的目光就像是在估价。
在溪边汲水的红袖气得要冲过来为秦暖辩驳几句,一旁的青竹及时拽住了她的袖子,低声道:“别去,大人在,不会让她欺负到夫人的。”
薛婉婷看着秦暖,结果秦暖根本不在意她说的话。
她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上不下的。
秦暖将丝线往沈砚卿手里一塞,连个眼神都没给薛婉婷:“夫君帮我拿着吧,我要去采些野莓尝尝。”
沈砚卿接过丝线,顺手将她被风吹散的碎发别到耳后:“向阳处的会更甜。”
说着从袖中取出个鎏金小篮:“用这个装,不可多食。”
看见这一幕,薛婉婷的团扇僵在半空。
她记忆里的沈砚卿何曾这般...这般体贴入微过?
当年赏梅宴上,她故意落水相诱,这沈砚卿竟让侍卫递了根竹竿来捞她,并未亲自搭救。
以前她还能骗自己,沈砚卿向来冷淡,可眼下,她是怎么都不能用冷淡来形容沈砚卿。
“砚卿哥哥...”
薛婉婷咬唇上前,绣着并蒂莲的鞋尖正要挨上沈砚卿的衣摆,忽听得“咔嚓”一声。
秦暖举着根折断的野蔷薇走来,花枝上尖刺密布。
她笑盈盈地将花枝横在两人之间:“薛小姐当心,这花儿可是扎人得很呐。”
沈砚卿忽然低笑出声,看来他的夫人开窍了。
他接过那支野蛮生长的蔷薇,用随身匕首三两下削成光杆,又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段红绳,转眼编成个花环戴在秦暖发间。
“你...你不是去采野莓的吗?!”
薛婉婷眼眶发红,突然瞥见沈砚卿腰间歪挂的香囊,忍不住出言讽刺:“沈夫人的女红倒是...别具一格。”
那香囊上绣的鸳鸯活像两只浮肿的鸭子。
溪边传来“扑通”一声,是红袖笑得栽进了浅水处,还好青竹眼疾手快把她拉回来。
沈砚卿珍重地托起那香囊:“薛小姐有所不知。”
他指尖抚过歪扭的针脚,笑道:“这鸳鸯是照着本首辅画的样绣的,只是那日本首辅患了风寒,手抖得有些厉害。”
秦暖在一旁听着,闻言差点被口水呛着。
沈砚卿何时画的样?她怎么不知道?
这人真是扯谎都不带脸红的!
“大人!”
山道上匆匆跑来个小厮:“府里到了批岭南荔枝,老夫人让小的赶紧送来给夫人尝尝鲜。”
沈砚卿接过缠枝纹冰盒,剥开颗荔枝递到秦暖唇边:“尝尝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