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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长恨水长东萧泽安泽安完结文

萧泽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和亲五年,再次回归故土那天。城门铺满了我少时最爱的海棠花,红艳如血。鲜花从城门铺到宫门,全城百姓欢呼雀跃。定北侯站在宫墙之上,手捧海棠花环,缓缓向我走来,满目深情。父皇母后,还有皇家亲族都站在宫门两侧,纷纷红了眼眶。他们都以为我会满心雀跃答应定北侯萧泽安的求亲。毕竟萧泽安是我从年少时,就爱恋的少年郎。而萧泽安为了救我出金国牢笼,五年艰苦征战。才终于将我从金廷解救出来。如此深厚的情意,在全城百姓和皇室眼中,都是破镜重圆的一段佳话。可他们都忘了。五年前,是萧泽安逼我的--------“当年金国虎视眈眈,你又被金国皇室看中,泽安只有将你送去和亲,为了顾全大局,他忍痛割爱,实属无奈,你应该体谅他。”“卿儿,母后知道你受苦了,但现在你也是苦尽...

主角:萧泽安泽安   更新:2025-05-29 13: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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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泽安泽安的其他类型小说《与君长恨水长东萧泽安泽安完结文》,由网络作家“萧泽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和亲五年,再次回归故土那天。城门铺满了我少时最爱的海棠花,红艳如血。鲜花从城门铺到宫门,全城百姓欢呼雀跃。定北侯站在宫墙之上,手捧海棠花环,缓缓向我走来,满目深情。父皇母后,还有皇家亲族都站在宫门两侧,纷纷红了眼眶。他们都以为我会满心雀跃答应定北侯萧泽安的求亲。毕竟萧泽安是我从年少时,就爱恋的少年郎。而萧泽安为了救我出金国牢笼,五年艰苦征战。才终于将我从金廷解救出来。如此深厚的情意,在全城百姓和皇室眼中,都是破镜重圆的一段佳话。可他们都忘了。五年前,是萧泽安逼我的--------“当年金国虎视眈眈,你又被金国皇室看中,泽安只有将你送去和亲,为了顾全大局,他忍痛割爱,实属无奈,你应该体谅他。”“卿儿,母后知道你受苦了,但现在你也是苦尽...

《与君长恨水长东萧泽安泽安完结文》精彩片段

和亲五年,再次回归故土那天。

城门铺满了我少时最爱的海棠花,红艳如血。

鲜花从城门铺到宫门,全城百姓欢呼雀跃。

定北侯站在宫墙之上,手捧海棠花环,缓缓向我走来,满目深情。

父皇母后,还有皇家亲族都站在宫门两侧,纷纷红了眼眶。

他们都以为我会满心雀跃答应定北侯萧泽安的求亲。

毕竟萧泽安是我从年少时,就爱恋的少年郎。

而萧泽安为了救我出金国牢笼,五年艰苦征战。

才终于将我从金廷解救出来。

如此深厚的情意,在全城百姓和皇室眼中,都是破镜重圆的一段佳话。

可他们都忘了。

五年前,是萧泽安逼我的--------“当年金国虎视眈眈,你又被金国皇室看中,泽安只有将你送去和亲,为了顾全大局,他忍痛割爱,实属无奈,你应该体谅他。”

“卿儿,母后知道你受苦了,但现在你也是苦尽甘来,毫发无伤的回来了,泽安多年未娶,他一直在等你,你就给他一次弥补的机会吧。”

“是啊皇妹,母后和父皇这些年因为你茶饭不思,还好盼到你回来了,等你嫁进萧家,他们也能安心了。”

我的至亲围在我身边,为别的男人说着好话。

他们没有与我多年重逢的喜悦,只有对我不听劝慰的焦灼。

五年未见。

父皇与母后确实苍老了许多。

就连一直无心朝政的皇兄,也沉稳沧桑了几分。

他们眼里有对我的担忧和心疼。

但更多的,却是对萧泽安一腔深情的敬佩与怜惜。

甚至在父皇和皇兄的话语里,我还听到了对我的责怪。

他们在怪我不接受萧泽安的求亲,怪我不知足,更怪我让他们心生担忧。

他们口口声声说着为我好。

但没有一个人在意这五年我遭受了什么。

我躲开母后伸过来的手,对父皇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父皇,母后,以前是儿臣骄纵无知,纠缠定北侯多年是儿臣之过,但如今儿臣与定北侯之间,在五年前就已前缘断尽,定北侯以后婚丧嫁娶,都与儿臣无关。”

闻听我拒绝的话,几人脸上闪过错愕与震惊。

萧泽安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脸色苍白难看。

他们都没料到,我会如此决绝。

毕竟之前我对萧泽安,痴恋到近乎疯狂的地步。

从八岁时,对萧泽安一见钟情,就成了他身后的跟屁虫。

豆蔻之年,我女扮男装跑去国子监找萧泽安。

太傅说我蠢笨,脑子不如三岁稚子。

我气红了双眼,发誓再也不读书了。

可为了得到萧泽安一句夸赞,硬生生逼迫自己背熟了晦涩的四书五经。

及笄那年,我性子骄纵。

因着萧泽安多与丞相千金说了几句话,便不顾身份,大闹丞相府。

那会儿旁人若说一句萧泽安不喜我,我总要上前与他争论上几句。

我隐晦的想,他们只是不了解萧泽安。

毕竟,萧泽安每次进宫都会给我带礼物,甚至将祖传玉佩给了我。

他待我必然是不同的。

至少在秦珞烟出现前是如此。


第一次见秦珞烟是在六年前。

萧泽安许久未来宫里看我,我央求皇兄带我出去。

马车停在门庭若市的萧府外。

我欢喜地掀开轿帘,噼里啪啦的鞭炮混着陡然奏响的唢呐,吓得我一个趔趄。

入眼一派喜色,红得刺眼。

我疑惑回头看皇兄,“皇兄,萧家是谁在举行婚事?

萧泽安为何没告诉我,我们连贺礼都没准备……”皇兄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我不懂。

直到耳畔传来了议论声:“小侯爷娶的是谁家小姐呀?”

“你不知道吗?

秦珞烟秦小姐可是不得了,素有小菩萨之名,先前城外瘟疫,全靠她出谋划策,救了好些人。”

我身形摇晃间被皇兄拽了回去。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小侯爷?

皇兄,萧泽安还有其他兄弟吗?”

皇兄抿唇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不忍。

我内心一片冰冷,却还是喃喃道。

“前阵子父皇让萧泽安去城外赈灾,他是不是还没回来?

萧家这么大喜事他都没回来,他一定遇到麻烦了,我得去找他。”

皇兄拉住我的手,叹了一口气,“今日是萧泽安大婚。”

“不可能!”

我大吼,眼泪争先恐后往外涌。

外头传来一阵阵惊呼。

我一把掀开轿帘。

萧泽安穿着红色喜服,嘴角噙笑翻身下马。

随着侍者高声吟唱,女子露出纤纤细手,萧泽安弯腰,两手交握。

“我不许!”

我拎着裙裾狼狈地跑过去,挡在俩人面前。

“萧泽安,你不来宫里看我就是因为她吗?”

“本公主哪里不如她了?”

“公主,你怎么来了?”

萧泽安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我来时的马车上,皇兄并没有下来。

我胡乱地擦了擦眼泪,“我不许你娶她!”

萧泽安目光决绝,“微臣办不到。”

“那这算什么?!”

我掏出定情玉佩。

“你明明答应过我,你说过你只会娶我……”萧泽安眼神一凌,“公主请回宫,微臣明日自会进宫请罪。”

我还想质问,马车里传来皇兄的轻咳,“卿儿,该回去了。”

侍卫朝我走来。

“我不走,萧泽安,你不能娶她!”

“萧泽安,我恨你,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侍卫不顾我的身份将我带走。

我抓起玉佩朝萧泽安砸去。

马车越来越远,我的哭声越来越大。


我怨恨皇兄,更怨恨言而无信的萧泽安。

可当嬷嬷说他跪在长安殿前,我还是忍不住跑出去。

“请公主责罚。”

烈日炎炎下,萧泽安眼尾泛红,双手将荆条举过头顶。

我大步上前夺过,使出浑身的劲抽在他身上。

直到我累了,他才开口,“南方出现时疫,珞烟和她师父救人无数,如今她师父重病已在强弩之末,唯一的心愿就是看她成亲。”

“那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你不能提前告诉我?”

“我们不曾圆房。”

萧泽安一双眸子盛满温柔:“再有几月,等她师父离世,我会跟她和离。”

“公主可会嫌弃我?”

我别开脸:“本公主才不会嫁给你。”

“卿儿,我还记得你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萧泽安从怀中掏出祖传玉佩,“只有公主才配得上。”

他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支海棠花。

如今深秋,他哪里来的海棠?

“我命人南下,可惜只寻来一枝。”

我心软了。

此后萧泽安时常来找我。

没过几日,弹劾的奏折摆满了父皇的书案。

母后拉着我的手,苦口婆心道,“卿儿,你是公主,是这天底下最金贵的姑娘,你配得上任何人,何必执着于区区一个萧泽安。”

我才知道,如今皇城里都是我失德浪荡,抢夺人夫的谣言。

母后让人追查,一切都指向秦珞烟。

我央求母后召秦珞烟进宫。

原以为她会怕我。

秦珞烟见我后,端庄地行了一礼,不等我发难,她突然笑了。

“公主,我觉得你好可怜。”

“像个傀儡一样的活着,活在别人编织的美梦里,你以为泽安爱你吗?”

她伸手抚摸小腹,“十月后,不,一个月后,你就知道了。”

我死死盯着她的肚子,“你胡说,你们根本没有圆房,等你师父死后你们就会和离。”

“他是这样告诉你的吗?

公主,那他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你,你即将去和亲的消息?”

我脑子嗡地一声。

皇兄说过,前方战事吃紧。

“不可能!”

我是唯一的公主,父皇母后必然舍不得。

“那不如打个赌,看萧泽安会不会同我和离,你又会不会去和亲。”

我应下赌约,却满心恐慌。

萧泽安急匆匆地赶来,确定秦珞烟无事后,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心口发疼,“本公主若想杀她,根本不会等到你来!”

“公主,珞烟性子单纯,她只是完成师父遗愿,请你日后不要再为难她。”

萧泽安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执起秦珞烟的手转身离开。

跨出殿门前,秦珞烟对我露出了一个挑衅十足的眼神。

我死死掐住手心,鲜血缓缓滴下。


我与秦珞烟的赌局并没有持续一个月。

第二日,皇兄拎着酒壶,满脸愁苦。

我第一次知道朝堂局势,金国骁勇善战,而我大盛无能人。

他们指定要我去和亲。

“卿儿,无论如何,皇兄都会护着你。”

我低低询问,“我们能打赢金国的对吗?”

皇兄没有回答,他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闷酒,直到天边破晓。

母后送来了很多珠宝,东海明珠,巴掌大的玉石。

宫中的气氛变得诡异。

父皇一下朝就会来看我。

“你是父皇唯一的女儿,就算大盛覆灭,父皇也不会将你送去当那人人可欺的玩物。”

我对着父皇笑了笑,内心却泛起寒意。

太傅说过,金国民风开放,一女侍多夫屡见不鲜,那里女子是男子的玩物,如蝼蚁,如爬虫。

没过两天,母后病了。

睡梦中喊着我的名字,还有父皇,皇兄。

母后醒来哭着说不能看我入火坑。

“可是卿儿,你父皇没办法了,朝堂需要你,天下百姓需要你。”

我霎那间红了眼,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只是起身离开了母后的寝宫。

我找到萧泽安,他带我看了山花,吃了皇城美食。

他赢下南街的花灯,还亲手写下婚书,“卿儿,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唯一的妻。”

我想都没想,说出一句,“你带我私奔吧。”

萧泽安愣住了。

“怎么了?”

萧泽安不语,带我站在皇城最高处,看着下方灯火阑珊,“卿儿,你看到了什么?”

我认真的想了想,“稚童,妇人,书生,叫卖的摊贩,还有今天给我糖人的老者……他们还是公主的子民。”

“他们现在都很幸福,可若金国打入皇城,他们都得死。”

我心中一冷,后退了一步。

“你是不是也想让我去和亲?”

耳畔风声猎猎作响,我在城楼上摇摇欲坠。

“萧泽安,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回答我的,只有呼啸的寒风。

……萧泽安把我安排在私宅,我的父皇母后,还有皇兄,早已等候在这里。

“卿儿,别怕。”

母后的病似乎已经好了。

她给我倒了一杯茶,我没有接。

“卿儿,金国不同意割地求和,他们说退兵唯一的要求就是和亲。”

我怔怔看着他们,沉默不语。

因为萧泽安说,我要守护我的子民。

可是离开大盛,离开萧泽安,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父皇母后对视一眼。

“我们哪里舍得送你去那豺狼窝。

我和你母后商量过了,找到一个与你有八分像的女子,让她扮成你的模样,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你必须要离开。”

“母后。”

我哽咽地抱住母后,“是卿儿不孝。”

她温柔的指尖抚过我头顶发丝,像从前无数次我犯错后一样。

皇兄郑重地看向萧泽安,“你可愿带卿儿远走高飞?”

萧泽安与我对视,坚定地执起我的手,“我愿意。”

我一阵恍惚。

难道,我真的赌赢了吗?

“皇兄,听说金国人以杀人为乐,肆意鞭打凌辱女子,那女子……会不会被虐待?”

“卿儿放心,那女子本就是个死刑犯,她做尽恶事,如今许她荣华富贵,对她也是好的归宿。”

皇兄递过来两杯酒,“婚宴我们就不去了,卿儿,敬父皇母后一杯。”

我怔楞点头饮下酒水,眼前突然一黑。

等再次醒来,马车颠簸。

我一把掀开轿帘,偌大的队伍,车队行走在黄沙之上。

“这是哪儿?”

我无措的喊道,“停车!”

“来人!”

马蹄声‘哒哒’靠近。

看到来人是萧泽安,我想开口质问他。

可到最后,却吐不出一个字。

因为我已经料到了结局。

萧泽安骑马来到我跟前,温声安抚,“公主,没事的。”

心口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我还是问出一句,“为什么一定要我去?”

随行的使臣,厚重的嫁妆,无一不在告诉我,昨日的一切都是谎言。

父皇母后在三选一里,将我无情的舍弃了。

“公主,天下苍生为重。”

“萧泽安,是不是我去了,所有人都会高兴?

包括你。”

我压下心底最后一丝期盼。

我想,如果他否认,或许即便和亲也没有那么难受。

萧泽安的目光沉静如水,“公主,天下百姓需要您。”

我闭了闭眼,说出了这些天一直藏在心里的话,“其实我知道,并非一定要我和亲,对吗?”

只要父皇答应割让一座城池,或向临国求助,此次的危机就能安然度过。

可只有让我和亲,代价最小。

我看到邻国皇帝的书信,他们甚至只需要金银珠宝,粮食玉器,这些父皇都有。

萧泽安抿唇,眼神微冷,“是我提议的和亲。”

我猛地抬头,红着眼眶看向他。

半晌,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萧泽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公主,朝堂之事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金国屡屡来犯,只要他们存在一日,边境百姓的性命就会受到威胁,大盛不能再仰人鼻息了,五年,你再忍五年,我一定会暗中培养势力,总有一日,会将金国灭杀。”

“割让城池纵然可以,邻国也的确愿意出手,可那样一来,国库空虚……为什么?

为什么是你!”

我手指死死扣着车轼,血水顺着边缘流淌。

绝望像滔天巨浪,将我层层淹没。

突然,脑子里迅速闪过什么,“是因为秦珞烟?”

宫人说过,她来自大盛边境。

那日她来宫中挑衅,神情笃定。

“和亲之事,是你应下她的对吗?”

萧泽安没有言语。

风呼呼吹过,像是一记耳光,振聋发聩。

原来,是我做了他们之间的绊脚石啊。

我疯魔般笑了。

“原来是这样,竟是如此!”

萧泽安抬手,车队停下。

他翻身下马,行了君臣大礼,“请公主以大局为重。”

“请公主以大局为重!”

臣子宫人见状,浩浩荡荡的跪下。

这些都是我的子民。

黄沙混着苦味吹进我嘴里,大漠之下,一片肃然。

我伸手用力拭去两颊的眼泪。

“萧泽安,今日过后,我与你既成陌路!”

我一字一句,声音平静。

很快,金国使者前来。

他们对我没有半点的尊重,粗鲁地想将我塞进马车。

萧泽安面无表情,“公主,珍重!”

我没有反抗,只是默默落下一行清泪。

随着隔挡光线的木板落下,我眼前陷入黑暗。


回忆翻涌而过。

我回过神来,视线落在手腕处的金玉镯上,眉眼柔和了几分。

萧泽安一步步朝我走来,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深情,“卿儿,你一时不能接受没关系,我可以等,哪怕等一辈子,你都是我唯一认定地妻。”

我抬眸看着他那双桃花眼,内心却一片冷然。

轰轰——慑人的号角声陡然响起。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

铁骑踏尘而来,浓烟滚滚,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威严的烈焰旗帜迎风飘扬。

高头大马上是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只是一眼,就让人想要膜拜。

“是,是王上!”

人群沸腾了。

大盛朝跟金国一样都是草原的附属国。

在真正的霸主面前,连父皇母后都要行礼,“王上怎么会来大盛!”

“是因为金国,还是?”

萧泽安早已经跪下,“卿儿,跪下,这是王上,是真正号令群雄的人。”

他眼里还带着狂热的崇拜。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

“卿儿,听话。”

父皇母后忐忑不安。

刚才还在劝我的亲族一下变了嘴脸,“金国没教过你规矩吗?

想死别连累我们!”

“卿儿!”

萧泽安想伸手拽我。

下一刻,凄厉的惨叫传来。

父皇母后,整个大盛皇族都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草原王上的近臣,号称草原第一勇士地忽必大将军挡在我面前。

“放肆,区区蝼蚁,谁允许你对我们尊贵的王后动手。”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父皇母后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向我。

萧泽安的手臂被折断,耷拉在身前,颓然的模样,完全不见昔日战场上的风光。

他面白如纸,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什么……王后?”


汗血马靠近,黑袍飒飒的王上只是淡淡睨了他一眼。

萧泽安立刻噤声。

父皇母后惊疑的看向我。

在王上转而柔和的目光下,我扬起左手,烈焰图腾在阳光下光芒万丈。

“忘了告诉父皇母后,如今,我是草原上的王后。”

所有人的神情都变了。

有害怕,有恐惧,还有算计,那一丝隐秘的担忧刹那间消散不见。

皇兄率先一步走上前,“卿儿,你能有这番机遇实在是太好了。”

父皇母后也是一脸欢喜。

只有我自己知道,其中的苦难。

“皇兄,你还记得四年前吗?”

皇兄和萧泽安脸色大变。

四年前,那时我被折磨的体无完肤。

多方筹谋,终于找到机会求商队帮我带信。

一纸血书写尽苦楚,也换来萧泽安和皇兄来到金廷。

我像个破布娃娃般被扔在地上。

华丽的外衫下是密密麻麻的血痂,我的身体,遍布可怖的伤疤,纵横交错。

金国王不碰我,但他喜欢夜以继日地折磨我。

不仅是他,他的近臣,以及那些王孙公子,都可以在我身上踩一脚,划一刀。

他们比试,看谁的手段能让我服软。

可我不能低头,我是公主,我生而尊贵,更是大盛朝的颜面。

我跌倒在皇兄脚下,“皇兄,我好痛……”所有的委屈悉数涌上心头。

我以为自己会恨皇兄,可真到了这一刻,我只想好好活着。

“住嘴!”

萧泽安大呵一声。

“公主,金国和大盛不同,既然已经来了,你要学着习惯,改一改跋扈的性子。”

我只能反复呢喃,“不是这样……”皇兄伸手扶我,“怎么瘦成这样?”

我鼻尖一酸,死死扣着皇兄的手臂,刚要开口。

王座上重重掷出茶盏,我吓得浑身发抖。

“你们大盛的公主未免也太骄纵了些,教她骑马打猎就哭闹不止,还吵着要回去,全然不把我金国放在眼里。”

皇兄叹气,“金国皇上海涵,皇妹她自小便如此。”

金国皇帝嘲讽一笑,“来人,带公主下去休息!”

“不,皇兄,救救我,我求求你,以后我一定乖乖听话,我不出宫了,我会好好读书,学刺绣,学书法。”

我声音嘶哑,像个疯妇般被侍女拖拽着离开。

皇兄与萧泽安一言不发。

金国人再一次将辣椒浇在我的伤口上,这一次我没哭,颤巍巍地给他们跳了一支舞。

金国人终于松口告诉我皇兄和萧泽安要离开的消息,我甩开士兵,拼了命跑出去。

“皇兄!”

一路跌跌撞撞,十个脚趾被划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我终于看到他们的身影。

“回去,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皇兄担忧地看着我。

我扑通一声跪下,死死拉着皇兄的衣摆,“皇兄,我好痛,我累,我好想父皇母后……公主慎言!”

萧泽安打断了我的话,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

他眼里的失望掩盖不住,“公主,这是你的责任,如今大局已定,不要再徒惹事端,就算你故意扮可怜,我们也不可能会带你走。”

我使劲摇头,我想告诉他们,我真的快扛不住了。

萧泽安看向金国赶来的追兵,紧皱眉头,“做事不顾后果,实在是难堪公主之名。”

队伍里的大盛臣民皆对我露出嫌恶目光。

“皇兄……”皇兄是我的救命稻草。

年幼时皇兄见到好看的东西都会差人送到我宫里,每年生辰,他都会准备一件独一无二的珍宝。

以前他总说,“卿儿,你是大盛的公主,是天底下最美好的女子,我们都会爱你护你,你只需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可现在,“皇兄,我不想当公主了。”

萧泽安见皇兄面露不忍,咬牙一把将我踢开。

我重重摔在金国侍卫的脚下。

他们将我像死狗一样拖走。

我听见萧泽安说,“太子殿下别被骗了,以公主骄纵跋扈的性子,旁人被她折磨还差不多。”

“更何况,公主性子刚烈。”

他想说我若活不下去,定会寻思,如今不过博人同情。

可蝼蚁尚且偷生。

他们走了,我的心也死了。

我被关在军妓帐篷里,腐臭,欺凌,每日睁眼间绝望和眼泪交织在一起。

过了很久。

久到我学会了趋炎附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在一次差点被人侮辱时,我用那人的刀刺穿他的心脏。

我逃了,行走再黄沙之上,差点饿死渴死。

我咬破自己的手臂,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遇到了王上。

他有着古铜色的皮肤,模样俊俏,浑身的利落气息是我从未见过的,“小丫头,有点意思。”

他将我提溜上马,烈马狂奔,牛羊从眼前闪过。

王上是我见过最与众不同的男人。

他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却也是能和牧民大口吃肉的普通人。

“若发现我不见了,金国会再次向大盛出兵。”

他挑着好看的眉头看我,“所以你要回去?”

若我说是,他定会毫不犹豫将我丢下。

“我想求王上借给我一万精兵。”

蛰伏的几年,我弄到了金国的舆图,甚至知晓他们的弱点在哪里。

若大盛有能人站出来,这场仗早就胜了。

“若是我赢了,我将誓死效忠王上,金国人擅长医术,他们研制了治疗疟疾的药物,只要城门能攻破,便能造福万民。”

我知道自己并没什么能撼动王上的价值。

可是王上仍说,“好,敢上战场,比你父兄强。”


皇兄以为我会秋后算账。

“我年少时任性,是王上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皇兄,我该谢你。”

皇兄和父皇母后齐齐松了一口气。

萧泽安看我的目光不再是深情,他眼里更多的是惶恐和不可置信。

“就是你,觊觎本王的王后?”

草原王赫连俯视萧泽安。

围观者大气都不敢喘。

王上目光一凌,“他是什么人?”

皇兄硬着头皮开口,“回王上,这是我朝定北侯。

此次与金国的战争能平息,定北侯功不可没。”

王上发出一阵低笑,“区区一个金国竟打了五年,是你大盛当真无人了,还是定北侯无用?”

父皇母后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皇兄拱了拱手,“王上赎罪,我大盛不需要定北侯。”

我跟着王上回了王宫,皇廷所有人视我们为座上宾。

皇兄带着萧泽安偷偷来我的宫殿。

此刻萧泽安早已不似以往的意气风发。

“皇兄这是何意?”

皇兄叹了一口气,“皇兄知道这些年你在外一定吃了不少苦。”

“若非王上在,那日城门口你必然不会那么绝情。”

“你们之间肯定还有很多话要说,卿儿,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我和父皇母后都希望你能快乐豁达的活着。”

皇兄看向我,四目相对,他似乎突然意识到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公主,脸上难掩的尴尬。

“卿儿,对不起。”

萧泽安迫不及待想来拉住我的手,被我无情躲开。

萧泽安眼底闪过受伤,“我知道你怨我亲手将你送入金国,可是卿儿,那时我们没办法,一旦金国的铁骑踏入大盛,将是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皇兄在一旁帮腔,“是大盛朝欠你的,小侯爷左右不了,你要怪就怪皇兄,是皇兄没有能力护住你。”

十六七岁的我肯定大吵大闹,可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兄长不必放在心上。”

皇兄苦涩摇头,“你如果当真不在意,怎会跟我们如此疏离,回宫至今,你都不曾去向父皇母后问安。”

这些天忙着安顿一些事,倒真没心思考虑这些。

“皇兄是想我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是吗?”

我明白当初自己非去不可,因此不会迁怒任何人。

但父皇母后,他们是我最依赖的人。

正如我过去没想到他们会设计我,如今也不想再委屈自己。

“皇兄是否想过,若王上回来看到萧泽安在我寝宫,他会如何对待大盛朝?”

皇兄拧眉思索,“卿儿,不论如何,你都是大盛公主,这里才是你的家。”

我突然觉得很无趣。

皇兄不再是当初赠我礼物的皇兄了。

他现在是储君,满脑子都是大盛和人心。

若我对萧泽安余情未了,他肯定又会劝说我,不要意气用事,将大盛陷入危难之中。

皇兄今日带萧泽安来,不过是试探我对大盛还有几分真心。

“王上来大盛是为了与我们互通有无。”

皇兄眼里还有打量,“当真如此?”

“当真。”

皇兄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若皇兄没有其他事,我想休息了。”

萧泽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掏出了带过来的玉佩。

“卿儿,我不知道阿烟曾经进宫跟你说过那些话,在我心里,你……”我冷笑一声,“侯爷,不,萧公子,你的玉佩于我而言,如破烂无异。”


大盛再众多附属国里算不得繁荣,加上五年大战,若再有人对其发兵,情况不容乐观。

所以这次回来,我带了邻国签署的停战协议,未来十年,无人再敢动大盛。

一时间,举国欢庆。

有王上的首肯,商队很快成型,不出三月,各国间便能互通有无。

我也准备离开。

秦珞烟求到我面前。

“求公主去见见侯爷吧。”

昔日骄傲的女子跪在我面前,再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我突然想起她曾经说自己怀孕的事。

秦珞烟发现我的目光,并没有否认,“我和侯爷的确有一个孩子,但那是我用了手段才怀上的。”

在她嘴里,现在的萧泽安每天以酒作伴。

“当初送你去和亲,侯爷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侯爷跟我说,他年少时便倾慕于公主。”

“虽然有了侯爷的孩子,但我只是侯府的妾室,主母之位侯爷一直给你留着。”

好像所有人都在让我原谅萧泽安。

“你觉得,我稀罕一个侯府主母之位吗?”

秦珞烟想到那日在城门口头看到的男子,那人英武不凡,如九天神明,全然不是萧泽安可比的。

秦珞烟跪下道,“公主,如果你还有心的话,就去劝一劝他,侯爷他,不过也是奉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命令做事,他没有对不起你!”

我定然是不会去的。


临行前,父皇母后,还有一众亲族都到城门外送我。

百姓从未见过如此局面,一时间,热闹非凡。

我抬腿利落地翻身上马,与王上齐平。

王上告诉我,他曾经来过大盛。

我愣了愣,突然发现,王上的侧脸有些眼熟。

“那王上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年幼时皇城很热闹,有耍杂技的,父皇还请人进宫表演。”

王上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我看不懂的笑。

“十五年前,被人陷害扔到这儿。”

我从第一次见他,他便已是高高在上。

王上继续道,“我曾在这里遇到过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姑娘,性子娇蛮,却偷偷给乞儿施粥,还在城外建立了慈幼居,若非她,我可能也活不到今天。”

“难道王上……”对上王上似笑非笑的眸子,不用怀疑,他肯定早就知晓我的身份。

六岁那年第一次出宫,看到皇城里的可怜人,心生怜悯。

我有花不完的金银,皇兄说我可以随意使用。

“她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也不在乎旁人会不会感激她,更甚至将美名让给兄长。

她只是遵从本心。”

“要本王说,小国人就是愚昧,错把明珠送出去。”

到现在,我已经知道只有绝对的能力才能掌握话语权。

可是听到有人褒奖自己,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个东西,物归原主。”

王上不知从哪掏出一支海棠簪,很是小巧,还有些眼熟。

“这是我的?”

我认出来了,“王上,它怎么会在你那儿?

小时候我不小心落水,后来就弄丢了。”

“这是报酬,救人的报酬。”

赫连并不觉得救人拿报酬有什么不对。

但我却意识到自己曾经忽略的一个问题,好像哪里错了。

“是你救了我。”

王上不会用这种事骗我。

那一次落水,我以为自己要死了,迷迷糊糊间一个少年将我捞起。

醒来后是萧泽安在我身边。

受到惊吓的我下意识扑进他怀里。

从那以后,我对萧泽安很是依赖。

退一万步说,若非那场意外,我不可能喜欢上落魄的侯府小侯爷。

“我……”明明有千言万语,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上扯了扯嘴角,“卿儿,可要比试一场?”

“好,”我夹紧马肚,策马奔腾。

耳畔的风呼呼吹过,突然间我意识到纠结过去,本就毫无意义。

索性,一切都是新生。


再次见到萧泽安是五年后。

大盛来了商队,为首的男人满脸胡茬,我差点都没认出他来。

许是怕得罪王上,萧泽安不再是定北侯,现在各国通商,再没有战争。

萧泽安居然成了商人。

我正要叫孩子们回宫,他突然喊住我。

“卿……王后娘娘,对不起。”

萧泽安沧桑了不少。

他说了好多事。

秦珞烟不满他现在的身份,两人生出龃龉。

“公主,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如今我只想求得公主原谅。”

我将衣袖掀开。

这些年王上请了很多名医,我的皮肤不再是凹凸不平,可伤痕依旧清晰可见。

大大小小,纵横交错。

萧泽安明显被吓了一跳,“是谁?”

他不敢大逆不道指责王上。

我把袖子重新放回去,眼神平静,“金国的人。”

可能是想到我当初狼狈求他的模样,萧泽安踉跄着往后退。

他嘴里呢喃着,“他们怎么敢?”

“金国人本就是如此啊。”

并不会因为我的身份对我不同,“难道你们把我送去和亲时,没有猜到会这样吗?”

“不是这样的,公主,这是和亲,对于和亲公主,金国应该礼遇有加。”

萧泽安有些崩溃。

我不置可否,“少时太傅说的金国人以女子自相残杀为乐,喜鞭打女子,折磨女子,都是真的。”

“萧泽安,不杀你,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从那以后,我再没见过他。

皇兄写信说萧泽安疯了,秦珞烟抛下孩子不知所踪。

我没回信。

父皇母后时常来信说想我。

好奇怪,曾经五年都不曾想过,如今倒是思念的紧。

后来宫宴上,一名大盛舞姬惊艳四座,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王上。

我轻轻一笑,将她赐给年过了半百的武将。

那武将是金国能人,舞姬吓得花容失色,绝望地扑倒在地上。

她跪着说她错了,我挥了挥手,让人带她离去。

春去秋来,海棠花开了。

如今草原上随处可见的湖泊,遍地海棠,那一朵早就不稀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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